第三天
这一天是噩梦一样的一天。这天儿子突然病了!这是整个北京之行最为痛苦的经历,也是我最不愿回忆的地方。一想起来心里就异常痛苦,悔恨不已。
今天本来打算去长城的,已经和旅游公司定好了,6点半来旅店接我们上车。可是,当旅游公司打电话让我准备起床时,儿子突然发病了!电话来时,儿子还没醒,我就喊他起床。他答应着起来,穿好衣服去洗脸。这时一切还是正常的。可就在洗脸时,儿子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双收抱头,非常痛苦的样子。我急问,“你怎么了?”儿子不回答,仍然抱着头,继而又大叫起来,并倒在了地上。“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急得大叫。儿子艰难地回答:“头疼,往外涨!”躺在地上直喘粗气。看症状他是感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头疼得如此厉害,又让我心里没底。我马上安慰他说:“别着急,咱们不去长城了,咱们去医院。”可他头疼得厉害,我不明病情,不敢轻易动他。眼看着他痛苦地躺在地上,我却束手无策,真的感觉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当时想,这时候如果有人能救他,我会感激他一辈子,叫我做什么都行。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前我对此没什么感受,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能够救人一命,那是多大的善举。我想带儿子去医院,他又头疼难耐,使我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离开他去买药,又不放心,真是进退两难,心急如焚。过了好一会儿,看他稍稍有些缓解,我把他抱到床上。他又一阵阵地大叫,说是头还疼。我又赶紧给他妈妈打电话,他妈妈也焦急起来,说吐没吐,要吐就吐,可能是感冒了,头压高。正在我焦急异常、手忙脚乱之时,旅游公司又打来电话,问我何时下楼。我说孩子病了,不去了。话音还没落,就听那边不满地“切”了一声,随即电话就挂了,速度快得连博尔特都赶不上。我还哪有心思旅游!这时,就听儿子说:“爸爸,我怕脑水肿。”其实我怕的也是这个,否则不会如此着急。听到这里,我心一横,不能再等了,去医院。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前门大街一带,是步行街,没有出租车,要打车得到煤市街一带,这也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在儿子出屋后状况有所缓解,使我稍稍放心。就这样,我们父子一步一挨地来到了煤市街。刚好有一辆出租车驶来,我赶忙招手,车驶过我和儿子身前停下了。我转过身来正要上车,一位女士紧着摆手说车是她先打的。都这个时候了,我也管不了许多了,马上恳求道:“大姐,我儿子病了,让我先上吧?”这位大姐很好,看我着急,就把车让给了我。这是我在儿子生病期间得到的唯一一次帮助,令我十分感激。
上车后,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孩子病了,去医院。司机说:“去普济医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记不清了)吧,近。”接着又问我说同仁医院也有儿科,去不去?我说去普济医院吧。司机加大油门开起来,很快就到了普济医院大门前。司机却没停车,我就说怎么不停车?司机说我给你停个地方,直接就能进医院,不用走太远。说着,就把车停到了离大门约有三四十米远的路边。我付了10元车费,司机说去吧,过去就进院儿了。我扶着儿子走过横道,准备进医院,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司机说的入口。不得已,问了一个行人,说得在大门进。我只得又扶着儿子往大门走。我边走边想,这司机怎么这样,不是调理(东北土话,戏弄的意思)人吗?我看他是为了自己停车方便。
好容易扶着儿子进了医院。里面静悄悄的,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只有几个患者,挂号室、药局、咨询台,全都空空如也,一个医生、护士也看不见。这个医院好像除了患者没有其他人。我只得扶着儿子乱闯。好容易在电梯口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我就问在哪看病。她说现在还没上班,得看急诊。我说急诊室在哪,她说在地下室。我就带儿子去了地下室,见到几个医生正在里面忙碌。见我进来,一个女医生问我什么事,我说孩子病了。她说儿科没有急诊,要看病得等到上班时间。我满怀希望地来看病,结果闹得一场空。我就问北京哪个医院儿科有急诊,她说儿童医院有。我就扶着儿子又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这个出租车司机长着长长的一张脸,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板着面孔,冷冷的,一幅不好相与的模样。果然,当我说去儿童医院时,他却反问了一句,你是去儿童医院还是儿童研究所啊?这一问把我问懵了:“儿童医院啊?”我不解地问。“还有一个研究所,不知你说的是不是它。”依然一幅冷冷的不耐烦的神情。我就问那您说去哪好呢?他以极厌烦的口气说:“你自己要去哪呀,你问我,我哪知道你要去哪。”我说我是外地人,孩子病了,不知道去哪好。他还是那副死德性,硬邦邦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向我砸来:“谁知道你去哪呀,你问我。”我一看,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但哪有心情与他辩论,就说去儿童医院。他就不再言语,一路向儿童医院驶去。
到了儿童医院,我扶着儿子下了车,向医院里走去。儿童医院好大呀,从门口到楼口就有百十来米的距离。里面到处是人,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但就是看不到一个医生。我心情烦乱,到处找路线图和医生,结果是一无所获,只得带着儿子乱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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