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秋天过去了，今年有些特别。

如果可以骑车回老家一次，如果可以在老家的土路上慢慢踩着单车。一定要去小时候玩过的海边，看看钓鱼的地方是否安在。那些年，那些浪花和躲在石头底下的狡猾的小鱼。可是，即便你回去了，又或者你不小心穿越了，秋天的到来都是无法阻止的。

林有财重阳节这天在山上插了一根木棍，念叨那个遍插茱萸有些樟脑味的老句子。我也写了几句：

望乡台上江南客

不堪月色浊酒杯

屋前秋风剪落叶

当年兄弟几人回

不展开说了，这意思吧，都在里面了。

在杜甫死去前的第三年，他一路偃蹇拖着半截身子来到了夔州。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不尽长江滚滚而来，那时候他才不过五十，诗句里都是泥浆一样稠浊的秋意，老气横秋是不是。也难怪，那时的秋天虽然干净，却熬不住人，四十多就是穷途末路了。

对我而言，这样的颓唐可以感受到，并且影响到写下的每一个字，但并不代表有什么深仇大恨。磨牙的文字向来如此，久不写倒也清净。清净到一定程度就是懒惰，书也不读，字也不写，朋友也不见，这够颓废的吧。

我不管。

那天去海鲜市场买了一些梭子蟹回来，贪图便宜，买回来的都是水蟹，这种沮丧比秋天来了还要强烈。这就不是颓，是废。

爱谁谁。

昨天炖了牛肉，一屋子香气。那个在异国的小妞隔着屏幕流口水。屋子里不冷不热，盖着被子睡睡觉，做几个梦，偶尔想想过去的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秋天关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