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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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杂谈 |
分类: 我在生活 |
我以为我是诗人,因为我站立在一个远离喧嚣的悬崖,并且眯着眼,一句话都不说。秋天是熟透了的柿子,橙色的满树的火焰,甜而涩的饱满的瓤肉。这是一个秋天的清晨,只要我能在我的梦寐中足足站立三分钟,我便是一个诗人。
于是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奔腾着浩瀚的眼泪,我该叫它是什么?霞光让它波光粼粼,我却只能在很远的地方,不是一条鱼,因为我丢失了漂亮的鳍。是啊,我该叫它是什么?山的眼泪或者是大地的乳房?我甚至没有一滴眼泪,我站立得双脚麻木,我忘记了你的称呼。红色的枫叶忘情燃烧起来,遍地是盛开的美丽的野菊花,在河的两岸,在一个被漠视的野外,我站得太远了。我终于连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但是我的嘴唇还能翕动,一股微弱的气浪发出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单词:母亲。
如果我真的是一只孤独的小鸟,我收住了自己的羽翼,我站立的地方,在秋天的清冷中,你便是那一根陪伴我的树枝。好了,我找到了你,来停泊我的忧愁和快乐。让我唱歌给你听,在秋天的火红的核心,你便是一只姗姗来迟的蝴蝶。我如此渴望着你,我便是一朵花,高高擎着我的花蕾,拨动你的触须。这个时候,我该叫出你的名字,用花瓣的唇,酿出浓郁的香气,我几乎是哭着喊你的,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梦竟是这样的顺序,最后一个梦到你。在所有的名字里,你是最近而又最远的一个。我误认为你是雪莲,或者一颗小星星上的花。当我真的将你捧在掌心,你就像颤动的果冻,滑润而甜蜜的虐待。你舞动着双足,双足上歌唱的响铃。你不知疲倦地歌舞,直到,我们成全了那句谎言。我不敢大声叫你的名字,曾经炽烈的怀抱,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记忆。秋来得太晚,痴情的木槿从盛夏一直开到深秋,让我们看清幻想最后凋零的目光。我不再找你,我靠住了一块粗糙的岩石,来平静我的呼吸。我还是不敢说出你的名字,我怕守不住这最后的焰火。已经枯萎的玫瑰的枝,插在我的胸膛,我像一个花瓶一样守卫着最后的芬芳。
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傻不拉叽的诗人,如果我真地站立在远离喧嚣的悬崖,如果正好周围是忘情的红叶,那就让我多站一会儿,在醒来之前,在梦寐的怀抱,自然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