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立冬。我不知道立冬意味着什么,我躺在床上,头靠着竖起来的枕头,听窗外狂风大作。
也许是住在五楼的缘故,那风,听起来像咆哮的大海,呼呼的从西北方向涌来,碰到高楼这样巨大的礁石,用了全身的力气甩过去,企图将它掀翻,但没有成功。然后是短暂的平静,突然的歇斯底里,周而复始,永不厌倦,演绎着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凶猛的时候,怒吼声冲破了厚厚的墙壁,把屋子里的灯光和宁静冲得东倒西歪。我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疯狂挡在了室外,然后一边看书一边喝水。想,风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有风。风狂了,会把夜都撕成碎片的,但它不管,因为谁也不了解它的痛苦,它没有选择,它必须是爱搞破坏的那个家伙。
风说,我从太阳那里来,因为太阳背叛了我,不再用光芒爱抚我。我从距离太阳最远的地方,一路狂奔,携带着冰冷的怨恨和狂热的怒气,遇到大水兴风作浪,遇到小树连根拔起。我才不管呢,我的心伤透了。爱变成了恨,恨是没有理智的。但是我,还是太阳的奴隶,我不顾一切的破坏和追击,但会在太阳初露的清晨戛然而止。这并不是太阳的错,我也无懈可击,是命运的欺骗和挑拨,使我们有了长久的别离。立冬是一个纪念日,用繁星、沙粒甚至雪花作碑文来祭奠这一伟大的爱恋和别离。
据说东北已是瑞雪飘飞了。在没有雪的时候,对雪是如此的思念和向往;而雪真正来到的时候,你的感觉是如此麻木,正像夏日的风懒懒的停在半空,连呼吸都不要。你想,太阳的感情多热烈啊,风看不见,它是个不长脑子的傻瓜。
听窗外,由远而近,由大到小,狂风卷着黑色的情绪,挨家挨户说:当世界没有爱情的时候,冬天就到了。我取出一支烟来,对着窗外深吸一口。我想装得更平静一点,把烟圈吐得很完美,慢慢荡开,慢慢消散。我的思想不想和风太近,我想,还是远一点吧,越远越好。风好像不高兴,一拳打碎了谁家的玻璃,说听听悲伤的声音吧,你这个人。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不怨太阳,不怨上帝,只要活着,一切必须承受。
立冬了,想雪花了。风也累了,爱也累了,恨也累了,最后,由时间来导演生命的最后一幕,由雪花来兑现灵魂的承诺。
与风共舞。
2006/11/7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