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闲来无事,喜欢找几个狐朋狗友凑在一起玩几把扑克或者打几圈麻将。在我看来,这既有益于放松神经,还可以在工作之余获得意想不到的快乐。但事情往往不济,不是这个忙就是那个有事,刚刚打了几把就撤摊了。更不堪回首的是,遇到几个家里老婆厉害的牌友,我们也跟着遭殃,不是牌被那母夜叉撕掉了,就是桌子被掀了,几个人尴尬的一个屁也不敢放,只好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作鸟兽散。尤其是打到深夜,这类恶性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更大。虽然知道可能造成的不愉快,几个牌友却谁也不喊着散摊,直到眼皮发紧腰酸背疼才仓皇回府。可想而知,回家以后定会有被老婆臭骂的兄弟,更不用说骚扰了人家的睡眠从而火上浇油的。接下来就是几天的冷战,腰杆硬一点的家伙还能和老婆顶两句嘴,而最终败下阵来的往往是不知好歹的男人。故曰:打牌事小,影响事大。开始忍痛割爱,最终于心不忍。只好厚着脸皮,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寻找一切可以寻找的机会往牌桌边凑。年终总结,我们几个臭名在外,深不得民心,大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之势。尤其在月明人静香眠正酣的午夜时分,我们的吵闹和兴奋不知招致了多少人的不满,结果是别人家的忍无可忍的粗壮的女人,气得跳将起来,穿着胸罩就探出头来,把哥几个臭骂一顿,这样我们会老实一阵,只闻牌响,不闻人语。不过打着打着就会忘了教训,又高声争吵对骂,直到那戴着胸罩的女人又探出头来,歇斯底里。我们遂又鸦雀无声,看那女人愤愤然的缩回头去,低声讨论起那女人的不对称的乳房,遂又一阵欲盖弥彰的阴笑。戴胸罩的女人无计可施,只好指挥不戴胸罩的丈夫趁无人之时,换了低度数的灯泡,到后来干脆拿走了灯泡,义愤填膺扔了石头砸掉灯泡。我们自我检讨:道德差,素质低,脸皮厚,名声臭。自从得了这样的名声,打牌仿佛没人再管,于是肆无忌惮的现象进一步升级,有时连摆四桌,连不戴胸罩的男人也趁女人回娘家一脸敦厚的凑过来,大过了一把偷食禁果的瘾。
我们这些爷们,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像话,哪里像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所以连孩子们都拿我们取笑,招了母亲的臭骂也拿我们做例子当挡箭牌,真是无颜担任爹这个神圣的职务,又不能辞职,就任凭他们数落批评。这个连父道尊严都不讲的原因,事后分析,主要在生活无聊,文化生活水平低,稍有刺激之事就过瘾的现状。可叹可叹。
想那些有钱人如何打发这个沉闷的业余时间呢?想那名人雅士如何消费这金子般的休闲时间呢?看书?喝咖啡?聊天?搞个party?跳舞?洗桑拿?钓鱼?度假?对穷人们来说,一则囊中羞涩,二则志不在此,三则没有花花肠子。所以像打牌这种被众多人取笑鄙视的群众体育活动,也只好落户贫民窟,且生根发芽。
老百姓苦啊,老百姓无聊啊,但我们的快乐也好像并不比吃山珍海味的人质量差,也许这就是生活,富也生活,穷也生活,意惬惬乐陶陶,吃牛肉喝牛奶的快乐也许与吃白菜喝棒槌粥并无本质之异。所以,生活中我们所追求的,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洗桑拿的尽管洗桑拿,打扑克的尽管打扑克,百年之后,殊途同归。别改了自己生活的轨道,走别人的路,羡慕别人的快乐,也许会把自己累死。有时俗就是雅,俗文化自有俗文化的妙趣。
这样想时,心里痒痒得想往牌桌凑,在嬉笑怒骂中痛快淋漓的战斗到深夜,然后在讥笑声中酣然睡去,看窗外,月朗星稀,秋风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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