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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把“艾滋谣言事件”仅当作文学想象

(2009-05-28 08: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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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勿把“艾滋谣言事件”仅当作文学想象
王石川

困扰江苏省人民医院的传言,至少已有一个月之久,它具备一些在互联网上走红的要素:美女、贿赂、性丑闻、同性恋,还有令人闻之色变的艾滋病。听上去,故事足以编成一部足够吸引眼球的电视连续剧。传闻称,江苏省人民医院一名医生婚前体检时查出感染艾滋病病毒,牵出一名女医药代表,然后又牵出包括科室主任在内的一串医生,且都与这名医药代表有染。帖子称:“医院潜规则瞬间毁掉省人民医院4把主刀手”,“由此可见(医)药代(表)和医生之间的关系不清不白,乱七八糟”。(5月27日《中国青年报》)
http://news.sina.com.cn/c/sd/2009-05-27/035217895830.shtml


如果不是警方的证伪,这起由一个谣言帖子引起的公共事件,的确冲撞人心,让人哗然、喟叹和愤怒。如今,帖子被证伪,所谓的情节很风骚、细节很生动、佐料很生猛,原来是一场活色生香的文字狂欢而已,是攫人眼球的文字游戏而已。可以说,像这样的文学想象,它的致命敌人就是真相,当真相一旦靠近,谣言便将退避,这起文学想象被揭曝后,不免让人如释重负。


但我们仅仅把“艾滋谣言事件”仅当作文学想象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原因很简单,谣言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制造者不仅扰乱人心,而且使江苏省人民医院遭遇了声誉之困。


因此,勿把“艾滋谣言事件”仅仅当作文学想象,勿把网络当作法律空白地带,勿把发帖当作可以信口雌黄的游戏,认为这是一场可以原谅的恶作剧。事实上,制造谣言者必将作茧自缚——据悉,因为在网上散播江苏省人民医院医护人员感染“艾滋病”病毒的谣言,南京一名网民被警方拘留。显然,此结局对该网民是有种教训,对一切散布谣言癖的网民也是教训。


勿把“艾滋谣言事件”仅当作文学想象,最关键的则是应该深思,为何这样一个明显耸人听闻的帖子让人深信不疑、并充满快感地“以讹传讹”?帖子传出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宁可信其有”。从中,我们能读懂什么?有人说无风不起浪,也有不少网民“现身说法”,痛述自己亲身遭遇或耳闻目睹的医院乱象,比如有网民不惜当污点证人,坚定地举证——一些医生的确热衷于享受潜规则,一些女医药代表也的确利用身体进行商业交易。事实上,无需网民现身说法,即便通过媒体的披露,我们也对医药代表的性贿赂心知肚明,对一些医生主动索取贿赂和性贿赂从而大发横财、财色兼收并不陌生。是的,艺术源于生活,艺术高于生活,如果没有现实中那些丰富多采的真实素材,发帖人又哪有那么华丽和极具真实感的文学想象?


因此,勿把“艾滋谣言事件”当作文学想象,应该剖析现实中类似的潜规则为何大行其道?是谁给发帖人提供了那么翔实的素材?又该如何祛除这些丑陋的素材,让发帖人的想象成为无源之水。


勿把“艾滋谣言事件”当作文学想象,还需警醒的是,这个帖子的面世及风行实际上隐含了一种信任危机的汹涌。正如全国政协委员、江苏省人民医院前任院长、南京医科大学原副校长黄峻教授所称,无论真相如何,这起风波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公众对于医药行业的不信任。“这是一个行业很可悲的事情。医院、行业要思考怎么端正态度,全社会要正确对待这个行业。”诚然,近些年,医生屡屡被人编排,甚至成为一些文艺作品中的丑角,说白了这是因为他们对医生这个群体不满,是通过一种文学想象、文学作品来浇胸中块垒罢了。


当然,医生被“妖魔化”有一定的委屈,一定程度而言,该谣言帖之所以受到追捧,是因为人们将看病难、看病贵的烦躁发泄到了医院头上。诚如一名医生自白:实际上,我国药价高的原因很多,而医院无力承受所有责难。此说当然有理,但无可讳言,医生中有操守高洁之士,也不乏害群之马的败类,医生成为文艺作品中的丑角,就需要这个群体多一些扪心自问,不能全都把丑化归咎为体制因素,而应从善如流,有改改之、无则加勉。因为耐人寻味的是,就在辟谣消息已经以正视听了,仍有网民固执地表示,老一辈经常说“男不娶艺,女不嫁医”,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不少男医生真的是流氓。网民对医生的“成见”如此之深,仅是网民的傲慢与偏见吗?


在邓玉娇事件中,有人感叹,舆论对于民女抗暴的文学合法性的认同,是一个信号——中国的法治尚未让群众满意。无独有偶,网民对医生群体的文学想象,同样昭示了医生的整体形象难以达到公众预期,这一方面固然源于体制病灶,另一方面则缘于一些医生自甘沦陷,因此“艾滋谣言事件”尽管已经平息,但由此引发的各种危机昭示不能不让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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