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润调查富翁的生活方式，何咎之有？
王石川

    资产上千万的富豪热衷于哪些生活方式？他们是如何花钱的？胡润百富榜的创始人胡润昨天称，针对中国1000名千万富翁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的调查，已于日前启动，结果将于明年1月揭晓。胡润称，这项调查的意义远非千万富翁的生活方式一项，由于下一社会阶层总是参照上一级阶层的生活模式进行消费，因此，这项调查可能会对金领和白领的消费行为产生一定影响。（7月15日《东方早报》）

    在现实语境下，富翁绝对是一个暧昧的群体。有人艳羡，有人不屑，有人唾骂，有人仇视，有人淡漠，也有人表面喋喋叫骂内心向往不已。因此，当消息传出胡润将对中国千万富翁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进行调查时，立马引来潮水一片，有人揶揄胡润：“富翁怎样花钱关你卵事，调查他们干什么？现在很多人活得好无聊。”也有人嘲弄富豪：“再豪华的房子不过是石头水泥砌筑，再风光的包装不过还是一堆臭皮囊。”

    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对富豪冷嘲热讽，也更没必要对胡润恶言恶语。

    胡润，这名来自英国的小伙子正是靠排富豪榜起家并发家，关注富豪是人家的职业定位。由此及彼，从排富豪榜到排慈善榜再到关注富豪的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名正言顺，是水到渠成之事。当然，我们可以指责胡润崇富、媚富，但人家就是靠这吃饭的，我们何需诟病？我们也可以指责胡润眼里没有芸芸众生，只关注富豪而不关注寻常走卒、引车卖浆者流，但我们又有何权利干涉胡润的选择？我们还可以指责胡润调查富翁生活方式的后果，一旦公之于众，将会对社会产生恶劣的负面导向，这就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其一，富翁难道个个暴殄天物、夜夜笙歌吗？日前，墨西哥电信大亨卡洛斯·斯利姆·埃卢取代比尔·盖茨荣膺新世界首富，与盖茨一样，两人都具有财富品质——个性低调，推崇节俭，热衷慈善。其实，揆诸世界级富翁，节俭似乎是他们永恒不变的底色。比如，日前仙逝的亚洲第一富婆龚如心，其身家高达300亿港元，但她日常生活非常节俭，每月支出不足3000港元。再比如，亚洲首富李嘉城经常穿胶鞋，就餐时不剩饭。谈到其成功之道，李先生坦承：“因为我勤奋，我节俭，有毅力。我肯求知，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不妨假设一番，经过胡润的调查，如果真正能够发掘一批富豪，他们勤勉，勤俭，他们积极打拼，纵情工作，他们为富且仁，恪守财富品质。如此，势必既有利于改观整个富翁的集体形象，也利于为世人树立健康的表率。如果说下一社会阶层总是参照上一级阶层的生活模式进行消费，那么当那些准富翁看着真正的富翁如此悭吝时，就会从而效仿之，果如此，不也是值得称道吗？如果我们这些寻常的工薪阶层，看到真正的富翁如此既勤且俭，也会心悦诚服。

    其二，富翁群体中的确有些人炫耀性消费。有的暴发户腿脚上的泥巴尚未掉尽，遽然间聚敛到财富时，但因财富品质并未同步上升，于是热衷于炫耀性消费。比如有的富翁喜欢吃黄金宴，喜欢烧钱斗乐，再如山西的一些矿主发财了，晕头转向，无所适从，为填补空虚通常大批购买悍马、置办豪宅。这类生活方式一旦曝光，结果有二，一是引起有关部门注意，或“疗救”，或整治；一是引起舆论口诛笔伐，公众大加批判，如此一来又谈何公众效仿呢？再说，如此消费方式，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想消费也徒唤奈何。

    其实，社会日趋走向多元，人性日趋变得自由。在不违背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富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谁都没权利干涉；普通老百姓向往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更是一种权利。非要让富翁粗茶淡饭、宵衣旰食，并以此给社会树立道德高标，这是不合情理的道德苛求；非让要普通老百姓个个安于现状，不让他们有做梦的权利，不让他们畅想富翁的生活，这是一种残酷的道德枷锁。生活就是一种感受，每个人都“如鱼在水，冷暖自知”，谁愿意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不妨由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