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拔哥的随笔 |
说起生活水准最大的提高,莫过于洗澡了,记得有个人说过,人类文明程度一是入厕,二是洗澡,冬季半月洗个澡,还凑合,夏天洗澡咋办呢?一般家庭就是一个脸盆,兑点开水,关门拉上窗帘,擦洗一遍,男人则站在院中水龙头下,连浇带洗,搓遍肥皂,冲洗已毕,回屋换个裤衩,孩子被大人摁到家里洗衣服的大盆里,洗个干净,扑上痱子粉,遇到三伏天,孩子们玩耍疯跑的速度并没有减弱,后背,前胸,额头,满是红疹子一般的痱子连成片,奇痒难忍,只有洗净以后,干爽的痱子粉扑上,短衣衫的妇女洗净后身上好闻的花露水,味道交汇的时机,从这个夏天的晚上开始了。
低矮的平房是这个城市的特色,居住的密集程度不亚于非洲印度,当欧洲北美,家庭都是住在别墅和公寓,生活主要依靠电器和煤气作为能源,汽车成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候,我们还是以原始的煤生活做饭,没有电扇和空调,靠艾蒿搓成绳子,在夜晚燃起烟雾,以驱赶蚊虫以手段,度过这炎热的夏季。北方所说的蒲扇,其实是南方的一种植物,葵树的叶片,讲究的人还会,用棉布包上边缘。至于,芭蕉扇,那和芭蕉更没有渊源,记忆里的芭蕉扇,是牛魔王以及铁扇公主的器物,齐天大圣与其搏斗的道具,有一种真正的蒲扇,是水生植物蒲草,干枯了以后编织成的扇状,六十年前就基本消失了,即便今天,在空调和电扇盛行的时候,夏天的风也离不了葵扇的随意,
早年,夏季有防暑降温的福利,大厂矿有冷冻设备,冰棍汽水,那才是夏天的味道,呛鼻子的二氧化碳和柠檬酸的味道,十滴水,清凉油,风油精,小单位也都有发放,医务室发放的还有一种仁丹,如红小豆大小,一个小纸包,薄荷,樟脑,冰片混合成,既是药物还是用于防暑。据说是日本人发明的,拍摄抗日题材的影视剧,墙壁的广告,很多都有仁丹的广告。
夏天的蚊虫,是个密集时期,傍晚前后,总有手持喷雾器呼哧呼哧的喷洒,滴滴涕,六六六,敌敌畏,马拉硫磷,墙角旮旯,潮湿,药味,蒿草,以及万家厨房的烟火,组成了夏天的味道,如遇掏粪工人清理旱厕,那味道和苍蝇又回扑面而来,这就是内地城市夏天敞开胸怀的味道。
近三十年来,各家成了独立的单元,极少往来,楼宇代替了平房,窗纱代替了蚊帐,偶然的蚊虫也敌不住“枪手”喷雾器的出击,空调房的凉爽,躲在角落里的电蚊香,沐浴以后的芬芳,也无人共享,老人煽着扇子,哼着摇篮曲的伴睡的儿童的情景,也就随着味道的消失,夏夜的味道也就都渐渐的淡去和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