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五月,虽然邓大人已经掌握了政治和权力,但是政治最终可以到达一个什么高度和结果,当时的我们却一无所知,感到变化的就是可以看到银幕上接吻的镜头,收录机里播放着的是十三亿人的邓丽君,那略有忧郁而且恬美的歌声,来自大西洋海底的麦克哈里斯,加里森敢死队的勇敢,还有不绝于耳的铁臂阿童木,墙壁上认真学习深入批邓的标语已经被涂上。小商贩已经可以上街半公开的自由的赚着辛苦的第一桶金,这支队伍大都有着平反昭雪的牢狱经历,这种职业当时叫个体,并没有体面的社会地位。我也是把多年搞宣传的本领,用在商店的泡沫美术字招牌的书写,刚刚兴起的高级铜字的原稿书写,(没有电脑喷绘和计算机照排的年代,我们一代人书写或绘画的个人能力显示的最佳时期),平面设计当时叫包装装潢,有许多新近开张的商店,有许多展览的举办,有许多的商品需要包装设计,有开始多了起来的杂志和书籍的设计,我手头的活计也多了起来,腰包也变得鼓囔起来,每个月百十元的工资在我的眼里已经不那么沉重了,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在没有今天这么方便的通讯和交通方式,联络和运输,是一件大的事情。记得我一个星期的报酬就可以买到一架彩色电视机,松下G12的录象机买到手的时候竟用了4000圆人民币,骑着自行车满世界的奔跑,在为数不多的哥们朋友那里交流着大盘的录像带。那时胃部的不适紧紧的和繁杂的工作联系在一起,住房是当时最令我烦恼的事情,人均不到五平房的陋室,冬天冻死老鼠,夏天热死蚊子,下雨必漏,刮风必透的居住环境,让我给当时的书斋起了《滴水堂》《豆庐》《放眼量》一类的名堂。这年的夏天,我终于摆脱了那难忘的居住环境,搬进了距离市区十二公里的一套简易楼房。
1994年的五月,在经历了从工厂到机关再到公司的转化,我已经住到了市中心有暖气的房子里,买一部画王级别的29英寸的电视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BB机和半头砖般的大哥大,已经装备到了我的手边,在机关和官办的公司里混日子已经满足不了自我能力显示的热情,简单的包装装潢和广告制作已经在十年前半改行的做起了室内设计的行当,装饰装修已经成了我的主业,离开机关和公司,自己做起来的路子竟然是那么的容易,不用找寻客户和所谓的甲方,按照良心的价位收取利润,让我的朋友更加信任,从原来内向不善言表的我,变得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我的语言和社交的能力得以如此快速的提高。工程忙得的时候包租一辆拉达汽车为其服务,广州上海
北京青岛各城市的游历,乘坐飞机的过往也是家常便饭,日子富裕起来,生活也变得多样化起来,从简单的西装衬衣也从此换上刚刚出现的耐克运动装,那时候金利来已经穿上刚刚起步的富户的身上,邀请朋友吃吃海鲜和粤菜,喝着瓶装啤酒,大盘的激光影碟在当时还是为数不多的奢侈品,当时还没有创意文化这样一个意识,但是我更喜欢为他人搞一间特色的服装精品公司,搞一间时尚领导饮食新潮流的餐馆,搞一座城堡式的餐饮娱乐中心,可是这个时间,朴素的人变得推崇起来时髦的新潮,刚刚富足了的新贵更加追求虚无缥缈的上层社会层面,腋下夹着带着金饰的皮包,锃亮的皮鞋,双排扣的西装完全敞怀的装束,嘴上刁着进口外烟,打着价码不低的麻将,银行里熟人帮忙贷着不菲的款项,到手后迅速变成纯利润的花销,一时多少豪杰,商海沉浮让我犹豫和思考,在过后的两年里,我基本放弃了原来为了金钱的奔波,冷静下来在购书,研习书法绘画,重新度起那久违了的文学散步,在幽静的园林里,租赁几间雅室,听听济南潺潺泉水的流淌,在翠竹青藤在粉墙皂瓦之间,让纷杂的情绪和燥热,留在微醺和半睡半醒之间,画作和书籍,宣纸和墨香,还有我刚刚接触的乌龙茶,铁观音,龙井,碧螺,之间的品茗。这样的生活我断断续续持续了以后的十年。也是一生当中比较快乐的十年.......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