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感言:祝福善良的人们健康平安!
(2009-12-30 15: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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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回首今岁,最令我难忘和感动的一件事发生在年末。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一年中至少有近一半的时间是郁闷且辛劳着。其实照理说,在许多人眼里,我是不该有郁闷的理由的。静下心来仔细想,问题出在“自扰之”。何尝不可以滋润洒脱呢?人非神,在真遇到事的瞬间是绝难洒脱起来的。现在似乎是做到了的,因为世上本无绝对的公平,何必非要按己之所想求得所谓的公平呢?包括有许许多多的公正,不也都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吗?不去想那些浮云似的身外之物,对一个人来说能埋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已是莫大的福缘幸运了。在这个意义上,我已经算福运高照了。
不曾想这位新结识的年龄大我许多的忘年交“老”朋友会带给我如此怡人的温馨和浓郁的温暖,她是一位在特别年月经历过中国的苦难的作家,现在居住在美国。她在邮件中告戒我:“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工作得太辛苦,衣食住行都要当心,健康第一,平安第一。”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让我眼里盈满了泪。人生本苦短,而现实人生又常常是,一个敬业之人越是工作勤恳,会越发觉得疲惫不堪。有时真想能学得会“混事儿”或“汤事儿”,却居然发现这样的本领,我是学不来的。老话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不过,我们倒真的是有摧折秀木的传统,这大概也就是时下常说的“逆向淘汰”,即一个具有优秀素养的贤能之人,最后被铁板一块的或行政或体制无情过滤掉。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官本位的机制,似乎只有当官,才意味着成功。两院新增院士,八成有行政头衔;一些改革改制的措施,总以保官的利益为先;学术资源也常为权力所垄断。不要说平头百姓见官怕官,就是知识分子也时常自觉不自觉地见官自矮一截,腰是软的,腿也是软的,因为那骨头早已经是软的。
当下还有独立知识分子存在吗?一些有心的学者,在努力挖掘着现代知识分子身上的魏晋风骨和文人风流,陈寅恪是常被提及的一位,而且,他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也常被视为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风向标。可眼下,物欲正风卷残云般肆虐蹂躏、折磨着知识分子的身体和精神,使其不仅见了官骨松体软,见了钱甚至可以将灵魂喂狗。中国的确有许多人是真的富有了,但其教养,却常常是那么的贫瘠。鲁迅为要“立人”,批判了一辈子的国民劣根性,但这劣根是那么的根深蒂固。也因此,我们现在讲的更多的是利益,而不是服务。服务常常是幌子,倒是拿来为赚钱服务的。说这些好像自己变成了个不能与时俱进的老古董,一定会有人觉得不屑:谁让你没本事随着风起水涌弄大潮。还真是,除了会做事,别的什么本事都没有,有时甚至觉得废人一般.真真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这年头最不缺的似乎就是书生,而最缺的也恰恰就是书生.我愿做这样的书生.
不去杞人忧天吧,那天本就不该是你所忧的,忧的结果是激愤而愤激而悲剧,这文人之宿命也是自古而然的。努力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觉得还有价值、有意义的事,足矣了!简单做人,从容做事,襟怀坦荡,有何惧哉。一个人只要自己不毁灭,没有人能打倒你;一个人只要内心足够强大,也没有人能真正打败你。人经历苦难并不可怕,是强者就能从苦难的炼狱中升华,作自己的“英雄”,唱出属于自己的“欢乐颂”!
这位“老”朋友,寄来了她的作品,有小说,有散文,她在每本书上都题了一句话,我一下子感觉她成了我的亲人一般。还有一张新年贺卡,是写给我和妻的,她说:“不能说真的认识你们。但是,我已经透过文字看到了你们的精神。2009年的岁末,却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在中国,有你们这样的学人。那是极大的鼓舞。”(她看了我与妻合作采写的复旦大学出版社新版的《老舍之死口述实录》。)这是我们今年所收到的最充满亲情又蕴涵了一种力量的贺卡。贺卡的封面是两只小鸽子,一行英文是Love
忽然想,其实“爱与和平”是多么简单的人类生命的一种理想,可现在这个世界似乎大缺的反倒就是这个简单的理想,见到的每每是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的缺乏信任与理解,见到的是社会的浮躁、喧嚣与人的惟利是图,见到的是高等学府的行政化与体制内机关单位的官僚化,更不用说“爱与和平”名义下的战争。
“老”朋友接着写到:“这张卡片很美,谈的是爱与宁静。那便是文学最终的追求了。欧洲人文主义之精髓,便是驯化兽性,激发爱心。每念于此,我们就会觉得,一切的努力都不是白费。”我与妻亦特别心仪于此。现在流行市面的文学,有太多缺少了“爱与宁静”,多的是欲与喧嚣。文学的精神淡漠了,文学的理想匮乏了,文学正成为功利主义的福音书。顾彬先生的“垃圾说”,并非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无论人还是文学,如果失却了精神和理想,它的生命力就会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