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文学盛宴
　　                                朱成
　　
　　由人民文学杂志社主编、重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丛书年底全面上市了，堪称2009年最浩大的一场文学盛宴。这里我愿意和你一起分享。
　　
　　2003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借一张嘴，说美丽脏话》、《你的身体是个仙境》两篇，而诗歌则是《景象》、《时光登记簿》、《神秘的事物》三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我们卑微的灵魂》、《北京候鸟》、《有了快感你就喊》等三篇，短篇小说是《大老郑的女人》、《茄子》等两篇。
　　
　　散文也许更关注这个时代的人类情怀以及话语实践，让自己“在场”，忠直地写作。2003年的散文，在贴近生活和表现生活的广度、思想的深度等方面，都有新的突破。更关注普通人、尤其是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
　　黄集伟《借一张嘴，说美丽脏话》，语言直接有力，深度、尖锐地以“词语笔记”形式表达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购房一族的内心情感和心理活动，极具讽刺之哲辨能事，作品也籍此获得了广阔的空间。
　　而周晓枫的《你的身体是个仙境》，表达真切、富于智性，有效地上升个人经验，从而让作品因逼近生存真相而更加内蕴深广。周晓枫的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倚重本身，又由社会总体这个大背景衬托，使得作品在个人心理基础上找到公共心理基础的元素，在雕琢自我的同时获得一个公共的自我，这种体验的递进，可以让读者感到自己与作者有着相似的经验。在这点上周晓枫是成功的。正如评论家孙绍振所说：“艺术家之所以是艺术家，就是因为他通过司空见惯的感觉，不仅把自己生命的储存，而且把深层的文化的、诗的，在原生态中是微弱的、模糊的、瞬息即逝的回响，尽可能地放大。”
　　同年的散文作品，还有余秋雨的《何妨闭门读书》。呼吁人们抓住非典时期减少外出活动的机会，静下心来，“选读一些有关人类命运、人文精神和生命意义方面的书……今天显露在人们面前的，是跨越千年之后必须清醒面对的严峻。解读严峻，有一半要依靠书本。原因是，病疫的种类虽然十分陌生，灾难的形态却非常古典。”南帆《移动的倾诉》、《快》，写手机和生活的快节奏对当代社会的影响。王陆《1978之恋》貌似平淡的叙述中暗含着巨大的情感洪流和对现实冷峻的思考。朱鸿《苦难和智慧》中对生命的深切感悟，则将人的灵魂提升到一种新的境界。等等。
　　2003年的诗写中，《人民文学》奖授予李元胜的《景象》、桑克的《时光登记簿》、大解的《神秘的事物》，可说当之无愧。李元胜的《景象》组诗里，如《当我安静地坐下》、《春天的河水》、《剧场》几首，不仅开阔疏朗、精微准确，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生命力和哲学体悟。而桑克的《时光登记簿》则稳健的叙述风格，呈现出复杂的现实世界。大解的作品向来有智慧之风，生活气息浓厚，融入在他独特的经验世界里，很有学习价值。2003年网络诗歌写作已见气候，名家的作品就像夜晚的航灯，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一年的中篇小说代表作品有熊正良的《我们卑微的灵魂》、荆永鸣的《北京候鸟》、池莉的《有了快感你就喊》等。在《我们卑微的灵魂》中，我们看到那些卑微的人们人灵魂光芒。他们默默无闻，他们辛勤劳作，他们梦想着幸福，他们无助地承受命运的玩弄，但是，当一个父亲英勇地捍卫他的家庭，当一群老人英勇地捍卫孩子，某些至关重要的基本价值突然变得简明夺目：正义、尊严、勇气和善良。而《北京候鸟》具有截然不同的风格。现实主义的风格直接地反映当今社会问题的发展和矛盾。荆永鸣笔下的人物大多都是所谓社会弱势群体：矿工、农民工和外地人，卑微却不卑下，他们像辛劳的工蚁一样为繁华都市构筑着最最微不足道的基础，但却是不可少的。他们抱着希望来到都市，但是愿望常常被现实击碎，不过他们又总是能从破碎中萌发新的希望。《有了快感你就喊》则是由个人的观察、积累等经验，以独特的视角去理解、去描绘男人。
　　短篇小说有魏微的《大老郑的女人》、戴来的《茄子》等。前者生动展示了特定境遇下人生命本真存在的尴尬、无奈而又真实的现状，触及了人的生命之“疼”。后者则暴露出城市里一部分人群的那种绝对的孤独和莫名的警觉。
　　
　　2004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火炉上的湖泊》、《减法》两篇，诗歌则是《明明灭灭的灯》、《覆盖》两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不能掉头》、《师兄的透镜》、《马嘶岭血案》等三篇，短篇小说有《月光斩》、《长发》、《毛毛雨飘在没有记忆的地方》等三篇。
　　
　　经过了2003年非典所带给人的压抑和沉闷，2004年的文坛相对活跃了许多。
　　于坚的《火炉上的湖泊》，写得大气、酣畅淋漓，几乎把自己融入到抚仙湖一波一浪中去了，其间穿插、变换地叙述了自己的生命经历，以及和抚仙湖的各种千丝万缕的勾连，可谓不穷其细不足以叙尽自己的生命状态。这样的情怀，非对大自然有着极大的热爱是不能做到的，同时于坚更在人与自然的关联中，把自我生活的变迁与得失与人类对自然的改造联系到了一起，这非但很难，而且也是一场难得可贵的思想历程。
　　格致的《减法》则用精微、绵密的手法，通过一连串的数字把生活中多数人都遭遇到的生活“减法”独到地体现出来，几乎形成了中国这种景象的一个缩影。《减法》的结尾这样叙述：“我的书里需要演算的已不是减法加法、乘法除法这样简单的算题，我的计算越来越复杂。那些算题，往往先告诉我结果，然后让我找到通向这一目的地的道路，也就是我不需要思考往哪里去。为了能够抵达，我铺设虚假的桥梁，然后在不存在的正确道路上通过”
　　这一年进入人们视野的好诗更倾向于表达困境中勃发的生命力，雷抒雁写在病室的诗《明明灭灭的灯》是他诗写中的重大突破，病痛中雷抒雁对于生命的理解和认识都得到了更深入的掘拓，生存与死亡、死亡边缘的思想，以及病里的煎熬与焦虑，和爱与美、与健康的常态比照之下的思索，让雷抒雁的诗写得到了升华。而张执浩的《覆盖》则以隐喻及个人经验的独特表达，既感性又深邃，也是不可多得的作品。
　　就小说而言，2004年中篇小说代表作有映川的《不能掉头》、晓航的《师兄的透镜》、陈应松的《马嘶岭血案》等。
　　《不能掉头》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下表现了女性和男性在追寻爱情过程中的差异与互救，情感、人性、勇气的逃离与回归，将女性主义文学，向社会现实纵深推进了一大步。读完《师兄的透镜》后，读者也许会发现，真理也许就在通往目的地的途中。师兄的透镜放在了遥远的星系，也凝聚了读者散乱的思绪。《马嘶岭血案》以绵密的叙述、冷静的情节递进，拷问人内心最冷漠的地段，也引发人对社会心理和灵魂的思考。
　　短篇小说有莫言的《月光斩》、张楚的《长发》、须一毛的《毛毛雨飘在没有记忆的地方》等。莫言在短篇小说的有限篇幅中，将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可谓层层递进，点点深入，诡谲起伏，引人入胜。而张楚则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有预谋地从细节的推动中注入灵魂的痛楚以及人性的暗面。须一瓜的叙述显得机敏、智慧，结构坚固，很有考究价值。
　　
　　2005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浩浩荡荡的的北京》两篇，诗歌是《秋风辞》、《这样或那样》两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喊山》、《林老板的枪》、《怕羞的木头》等三篇，短篇小说有《果园》、《鸽子》。
　　
　　周国平的《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把哲学的注意力归于生活与思想，清晰地以苏格拉底为本，探究思辨为质，揭示了哲学关照下的人生的根本问题。周国平叙事平稳老练，波澜藏于笔底，冷静的作风确实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深邃”地走了一段思辨之路，意义不小。而冯唐的《浩浩荡荡的的北京》，行文恣肆开合，思维铺及面未局限于一城一人之思，对一座经历无数书写的城市做了机智和独到的重述。同年散文作品还有李存葆的《净土上的狼毒花》，写云南迪庆州所鲜见的一片繁茂美丽的花朵，这种花朵对人畜都是极为有害的，“被视为草原荒漠化的一种灾难性的警示，一种生态趋于恶化的潜在指标”。在揭示世界上的每一种生命，都有壮大自身的渴望。一种生命的单方面扩张，不仅会使其他的生命受阻，同时也会祸及单方面扩张者自身。张贤亮的《美丽》写出了一个特定年代的一段“美丽”的记忆。迟子建的《简朴生活回忆录》以极其自然化的心态描摩了东北的乡村生活。这种生活简朴而纯粹。舒婷的《鱼鸟鼠诙谐曲》与耿翔的《读莫扎特与忆乡村》也极具可读性。
　　2005年所选诗歌，雷平阳《秋风辞》语言朴实、质朴、展现了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雷平阳长期生活在云南，对于自然的热爱在其诗作中有着极大程度的体现，他的《澜沧江在云南兰坪县境内的三十三条支流》给许多诗歌爱好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刘川的诗多取材于生活中的一些细末场景或人们平日熟视无睹的事情，从中挖掘出深刻的诗意，《这样或那样》就体现出这些特点。
　　这一年的小说呈现出蓬勃之势。中篇有葛水平的《喊山》、杨少衡的《林老板的枪》、孙春平的《怕羞的木头》等。《喊山》中，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葛水平透过那些生活在山梁上的农户匮乏的物质生活，发现他们的金子般的质朴的心灵。《林老板的枪》则细腻准确地展现了复杂的社会矛盾，“在场”感很强。《怕羞的木头》里，主人公所闻、所思都真实的再现了这个社会的正反两个方面，虽有些人也许你是无法界定他们的。
　　短篇小说有石舒清的《果园》、刘庆邦的《鸽子》等。前者在短短的篇幅内细致描绘了一个乡村妇女独自在家劳作时的心理状态，尺度精准、细节丰盛、结构饱满，予人以深刻启发。后者以现实主义者的笔触，对底层生活状态进行深度揭示以及种种可能性的探索。
　　
　　2006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黑暗中的阅读与默诵》、《老房子的前世今生》、《我究竟在这艘人世之船上浮想什么》等三篇，诗歌则是《在汉诗中国》、《六片落叶》两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奸细》、《空巢》、《上邪》等三篇，短篇小说有《吉祥如意》。
　　
　　2006年，夏榆的《黑暗中的阅读与默诵》，用严谨绵密的叙述风格，把个人的底层经验与高度升华的精神生活有效融合，直抵人的内心，让人很震撼。文中的“我”在艰难的环境和独特背景下那种抗争精神，在夏榆几近刻骨的描摹下变活了。舒婷的《老房子的前世今生》所展现的，是人与地域以及历史复杂地穿插起来后的纵横关系，其实这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都能找到相似的经验。陈染的《我究竟在这艘人世之船上浮想什么》，一些细微琐碎的小事被作者开拓、挖掘，生发出更为细微琐碎却又体现万物共处于世的至理。陈染的语言智性、机敏，平静的叙述中往往引发人思考。同年作品还有范曾的《何期执手成长别》，细腻润情。李存葆《神农架启示录》引人思考，作者写道：“我踱步于金猴岭那由冷杉组成的原始林旁，大吐大纳，进行着气自丹田的呼吸。在这每立方厘米中含有十几万个负氧离子的特级氧吧里，我感到人生的倦意在消失，生命的倦意在消失，怀疑生活的理由也在消失。”
　　诗歌方面，汤养宗的《在汉诗中国》，以独特的语言魔术消解生活常态，以其一贯粗砺的风格，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和独特视角展现了他澎湃的内心世界。而傅天琳的诗《六片落叶》则以女性的沉稳和优雅为主，风格开阔，呈现出诗人高贵的品质。
　　2006年的小说，中篇小说有罗伟章的《奸细》、张翎的《空巢》、陈希我的《上邪》等。
　　《奸细》中，冲突是多元的。奸细内心的道德冲突、收买奸细者的内心道德冲突、个人私欲与学校利益的冲突、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冲突、特权学生与普通学生间的冲突等等。罗伟章沉着冷静的叙述，不是无关痛痒的批判，而是正直地对人的道德和灵魂进行追问。小说所探讨的就不再是单纯的个体私人生活，而关涉到每一个人的价值观，任何合格的读者都会对小说中的所有角色有自己的道德判定。《空巢》具有很强的可读性，读来不乏感人之处，但合卷回味又颇多遗憾。《上邪》描述了爱和性的冲突，执着、猛烈，让人深受启迪。
　　短篇小说代表有郭文斌的《吉祥如意》，继承了现代中国诗化小说的艺术传统，在回望传统乡村生活的同时，字里行间，作者充沛的思想感情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2007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一枚钉子在宁夏路上奔跑》、《地母•征婚》等两篇，诗歌则是《古马的诗》、《青藏诗章》等两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思无邪》、《一个人张灯结彩》等两篇，短篇小说有《短篇三篇》、《李十三推磨》等两篇。
　　
　　2007年优秀的散文也不少，其中汗漫的《一枚钉子在宁夏路上奔跑》、江少宾的《地母•征婚》，还有余秋雨的《问卜中华》、铁凝的《猜想井上靖的笔记本》、王充闾的《守护着灵魂上路》、筱敏的《一座城市的记忆》、范曾的《寂静的世界》、周明的《走近柏杨》等，都可见匠心。《一枚钉子在宁夏路上奔跑》以诗性的叙述，智慧而形象地分析人在繁忙的都市生活中的各种复杂经验，以及各种心路历程。人的思想在城市中也变得飞快，汗漫机智而敏捷的观察，展示出人和城市之间的戏剧性关系，同时复杂的日常经验也得到了提纯和升华。
　　这一年的诗歌，有古马的《古马的诗》和白垩的《青藏诗章》，古马的诗向来纯粹，叙述也是平稳中见风波，对于生活中事物的提炼，古马有着深厚的功力。而白垩的诗就较为细腻了，诗中作者独特的感受力和各种情节有效地融合起来，自然、如意。
　　2007年的中篇小说有，鲁敏的《思无邪》、田耳的《一个人张灯结彩》等。《思无邪》构筑了一个没有局促与猥琐，没有卑微与丑陋，没有怨恨与敌意的友善亲和乡土世界，生动地塑造了怀有超越世俗的善意和大爱的乡土人物。《一个人张灯结彩》里，田耳直抵底层人物生活之困境，对他们的生存境况和苦难进行了深刻的揭示。田耳对底层人物生存状况的关注和揭示，意在唤起人们对社会底层命运的重视，为社会底层受不平等、不公正遭遇鸣不平，对社会变革中出现的相对贫困和暂时困难给予关注，对社会底层前途的改变与未来方向充满着忧虑和同情。作家王安忆曾说过：“写小说其实都在寻找道德的力量，道德是很重要的，现代人也许认为谈道德已经落后，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依靠别人的道德生存。你要冲破道德，首先你是有着别人的道德依靠才可以冲破，我们每个人都依靠别人的道德存活。”
　　短篇小说有阿来的《短篇三篇》、陈忠实的《李十三推磨》等。《李十三推磨》着重写李十三推磨前后的情景，写戏的痴迷，写没有吃的贫困处境，在磨道里又气又吓，吐血、出逃，最后绝命村外。李十三是一个身处贫苦而不忘写戏的人物，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物，作者对其灵魂高蹈的精神是赞颂的，对其悲惨的遭际是惋惜的。陈忠实已经摹写出的三秦人物，都是一些铮铮硬汉，身处逆境困境甚至绝境，但精神绝不屈服，甚至以死抗争，是写历史人物，也是在张扬作者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2008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系列之散文、诗歌卷中，散文选有《转身》、《月圆之夜及其他》等两篇。诗歌则是《中年心迹》、《奥运中国》（选章）等两组；中短篇小说卷中，中篇小说有《羊群入城》、《朱大琴，请与本台联系》、《天河》等三篇，短篇小说有《秘密通道》一篇。
　　
　　2008年的散文作品里，塞壬的《转身》以及张悦然的《月圆之夜及其他》都引起了重视，前者将个人经验置放在时代变革中去思考、表达，而后者探索心灵的边界。
　　诗歌作品选有阿门的《中年心迹》和商泽军的《奥运中国》（选章）。《中年心迹》引发人对于中年心态的思考。人到中年后，尽管对于世界的认识已变得越来越清晰，但随之而来的却也有即将进入老年的苍凉之感。这个年龄段的人，对于时间的流逝有着切肤之疼。阿门的诗就像一个中年人在疼痛和平和之间始终维持着某种平衡，生命气息浓厚，给人以直接的打击心灵的力量。商泽军的这一组诗则是宏达叙事，视野宽阔，激情澎湃，可读性和朗诵性都很强。
　　2008年的中篇小说作品，主要有叶舟的《羊群入城》、马秋芬的《朱大琴，请与本台联系》、计文君的《天河》等。
　　《羊群入城》深刻地剖析了生与死、悲苦和欢愉、爱与恨等生命主旨，极尽铺排的叙述方法，将一件原本芝麻小事叙述得丝缕环扣，绵密的场景递进中，又不乏日常生活的趣味和平素情怀。叶舟以宗教般的慈悲与怜悯，加上事件发生的独特天气，大雪突降，漫天飞舞，使小说中一切生灵都充满了受难气质。《朱大琴，请与本台联系》深刻体现当下城市中大众媒体冷漠和功利的一面。对于农民工们而言，怀恋故土、回望家园并不意味回归故土家园，这一群体在栖身城市里处境尴尬，他们内心交织着对故土依恋、城市中挣扎的伤痛和对融入城市的渴望。《天河》讲述了一个小剧团新编牛郎织女的故事。计文君擅长细节描写，往往能逼近事物的核心。《天河》结尾更是令人回味：“天河在天上，天河也在红尘。尘世上淌满了波涛滚滚的泪河。人哪，你是别人的天河，别人是你的天河，你是自己的天河，自己是你的天河！到处都是障碍，到处都是破碎，到处都是受苦的人心，到处都是隔绝圆满的欠缺，天河滚滚，泪浪滔滔，我们藉着什么来渡河？”
　　短篇小说代表有姚鄂梅的《秘密通道》。姚鄂梅在这个短篇中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让广阔的生活在短篇幅的细节和片段里找到通道。姚鄂梅认为：“永远存在这样一种比例，写作者的内心厚度达十分，作品的高度才二三分。这是个令人沮丧的比例，但它确实存在着，而且很难逾越。”
　　
　　限于篇幅，我在此就不再一一作详细的介绍了。而由上我们可以看到，2003～2008年以来，中国当代文学呈现出蓬勃的发展势头，每一年都有不少优秀的作品面世。一年接一年，文学境况的改变迅即而巨大，越来越不易，越来越重要，小说、诗歌、散文的审美判断也在不断指向人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道德、人性、伦理、善良、真诚、悲悯、慈爱、宽容等等方面。千里马的存在固然不容忽视甚至很有必要，但伯乐的存在亦是同样重要的，在此向人民文学杂志社表达致敬。
　　《人民文学奖历年获奖作品精选》的问世，意味着对未来寄予梦想的求知者们将获允再一次地解放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