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认知一个民族的窗口

简评日本现代文学发展轨迹、作家及其作品

韩 若 冰

( 山东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作者简介: 韩若冰( 1988- ) , 女, 文化产业管理专业。研究方向: 日本文化。

摘要: 文学是民族文化的具体表现, 而作家往往通过各种叙述方式去表现超越现实人生的理想品格, 并展示人本主义精神。所以说, 文学既是对民族心理状态和生存境况的展示, 也是我们认知一个民族的窗口。

关键词: 日本; 现代文学; 发展轨迹; 文化认知

长期以来, 人们试图从各个角度去解读日本人及其民族性格, 期望从其文化底蕴的特殊性中探求其成功的奥秘,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学者要数美国的本尼迪克特和赖肖尔、中国的蒋百里和戴季陶, 他们的经典读本今还是我们了解日本民族性的绝好版本。早在 1928 年, 曾在日本留学八年的戴季陶就在其代表作《日本论》中深有感触地论述道:“我劝中国人, 从今以后, 要切切实实地下一个研究日本的工夫。他们的性格怎么样? 他们的思想怎么样? 他们风俗习惯怎么样? 他们国家和社会的基础在哪里?他们生活根据在哪里? 都要切实做过研究的工夫。”( 蒋百里、戴季陶, 2009: 49) 之所以这么说, 是他有感于日本人对中国的了解, 他指出:  你们试跑到日本书店里去看, 日本所做关于中国的书籍有多少? 哲学、文学、艺术、政治、经济、社会、地理、历史各种方面,分门别类的, 有几千种。每一个月杂志上所登载讲中国问题的文章有几百篇。中国这个题目, 日本人也不晓得放在解剖台上, 解剖了几千百次, 装在实验管里化验了几千百次。( 同上: 47- 48)

从历史上看, 中国是日本人学习的老师。这个老师既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 也成为他们制定国策所要参考的活生生的教材与样本。解剖中国、研究中国就标志着他们的一半成功。而我们, 对身边这个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国家研究得还很不够。当代人虽然不像戴季陶所处时代的国人那样思想上闭关自守, 一味排斥日本及日本人, 但是, 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 我们对现代日本国情及日本人的了解仍然很不够。尤其是在当代社会, 国际形势的多变以及诸多的不确定因素, 使得研究并深知日本就显得更加重要。也就是说, 对于日本, 我们仍然需要静下心来潜心研究, 如戴季陶所感触的那样, 要切切实实地下一个研究日本的工夫。

文学作为文化的缩影, 它借助语言的媒介作用和审美本质特征, 以形象形式传达审美经验与创造功能, 表现特殊的社会意识形态, 展示作为文化现象的人性。文学作为文化的具体表现, 它往往在描写和表现人性的基础上表现超越现实人生的理想品格, 借助物化达到审美超越性, 在劝善惩恶的基础上展示人本主义精神。也就是说, 文学是在一个民族的时代生活及文化精神特性中形成的, 它形象地展示了一个民族的心理和境况。从日本文学来看也是一样, 不管是古代的记纪歌谣、物语文学, 还是近现代小说, 都从不同侧面展示了日本人的心性和各个时代的文化, 是我们探求日本人心灵故乡的钥匙。

肖霞教授编著的日本现代文学发展轨迹作家及其作品一书, 作为日本现代文学的一本普及读物, 向我们介绍了众多代表性的作家与作品。通过阅读不仅可以使人了解日本现代文学的现状与发展轨迹, 而且还会在增加文学知识的基础上, 做到从文学发展的层面上认知日本, 真正了解现代日本人的社会价值观和日本的文化内涵。1945 年 8 月 15 日, 日本战败宣布无条件投降,从此结束了给亚洲人民、也包括日本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侵略战争。该书从历史发展的角度, 论述了战败后的日本人民面对国土的一片废墟和被盟国所分割的命运, 痛定思痛, 内心充满惊悸和茫然; 同时也感到一种从长期被压抑状态下解放出来的喜悦。

面对百废待兴的国家和贫困的日常生活, 偶像的倒塌、权威的丧失、以及价值观的混乱, 使得多数日本人无所适从。在盟国的压力下, 他们不得不接受盟军的条件, 即答应美国军队进驻日本。从此以后, 美国人在这片土地上推动实施了一系列促进日本非军事化和民主化进程的改革政策。例如, 非军事化政策就明确规定: 解除日军的武装、解散军事机构和法西斯军国主义团体、制裁战犯等。推进民主化的改革中, 首先改革选举法, 给妇女以参政议政的权利。制定工会法、改革军政机构、废除战争体制下制定的经济法令等。重点发展教育, 改革经济政策, 遏制通货膨胀, 重建日本的经济体制。将军国主义思想基础的神道改为一般宗教, 切断法西斯军国主义的精神支柱。废除大日本帝国宪法, 制定新的日本国宪法, 使日本的政体发生了重大变化。可以说,  战后改革在日本历史上是一次划时代的改革。这次改革是反封建、反军国主义、反法西斯主义的资产阶级民主改革，日本的历史从法西斯军国主义阶段跨入资产阶级民主阶段。这是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吴廷 , 1994: 817) 正是基于此, 日本的一些史学家认为, 战后日本是在战后改革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因此把战后改革划为日本现代史的起点。也正是基于这一认识, 现代日本文学的原点也在于此。

日本战后的改革及民主主义运动, 在十年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有力地推动了日本经济的发展。自1960 年起, 日本经济步入高速增长期, 有力地推动了日本的现代化进程, 使日本很快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但自进入 20 世纪 70 年代后, 日本的经济、政治形势开始出现了重大转折。虽然中日邦交正常化揭开了中日两国友好关系的新篇章, 但是,由于日本列岛改革计划的失败, 石油危机的打击, 以及田中内阁的倒台, 日本政局开始出现动荡,稳定增长的经济道布满坎坷。日本知识分子再一次经历了价值丧失及价值重建的煎熬。尽管如此,也没有动摇日本经济大国的地位。80 年代之后, 日本试图取代美国, 幻想坐上亚洲的头把交椅, 主导亚洲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走向。日本政府国际化的推广, 使日本进一步向全世界推广了自己的文化, 加强了日本在国际上的文化大国的地位。90 年代以后, 日本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界第一超级经济大国。持续的经济快速发展, 助长了日本人的大国沙文主义和傲慢、称霸的战略野心, 经济实力的增长使日本人重施伎俩,公开藐视世界。1989 年, 右翼作家石原慎太郎与人合著《日本可以说：不》一书出版, 流露出大国意识,成为日本傲慢的象征。1990 年, 其续作《日本还要说：不》一书出版, 肆无忌惮地宣扬了大和民族优越论, 表述了日本要统领世界的野心。其后, 其第三部著作《日本坚决说：不》的出版, 从各种角度抨击了美国。这样, 在和头号大国美国的感情摩擦中, 日本从经济大国走向政治大国。1990 年的海湾危机、2006 年的伊拉克战争等, 日本政府多次策划向海外派遣自卫队, 蓄意修改日本国宪法, 等等。总之, 作为一个自由、民主的资本主义国家, 日本政府不断在矛盾中求发展, 在动荡中求稳定; 在要求和平的呼声中, 在多党的监督下, 自民党在不断推进的改革中, 力争摆脱经济的低迷, 恢复昔日经济发展的景气, 艰难步行。

从战后六十多年的历史发展来看, 日本社会的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等都发生了重大变化, 日本人民凭借自己的勤劳和汗水, 向世界演绎了一个经济复苏并且快速增长的 童话, 为亚洲经济的振兴乃至世界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从日本社会总体而言, 在物质生活已达到初步满足的情况下, 人们追求的目标已由物质财富的满足转变为精神财富、心灵财富的满足。经过 20 世纪 70 年代的经济快速增长后, 到了20 世纪 80 年代初, 人们追求物质财富满足者只有 37%, 而追求精神财富、心灵财富满足者已达到 46% 。( [ 日] 大藏省财政金融研究所研究部, 1987: 82) 在这种经济发展、生活水平提高的背景下, 人们普遍认为自己的生活属于中流, 认为对自己的生活水平没什么可抱怨的, 与此相应的是,社会意识、大众心理也发生了变化, 其主要表现就是“ 中流意识”成为社会意识、大众心理的主流, 甚至产生了“一亿总中流”的说法。但是, 进入 20 世纪 90年代后, 日本经济处于徘徊状态。面对社会发生的一系列变化, 日本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一次次地经受洗礼和考验, 意识形态在受挫和重创中发生裂变。表现在文学上, 既有表现大的时代特征的文学流派出现, 又有小的文学团体登场; 既有老作家的青春焕发之作, 也有年轻一代的青春探索。在多元文化共生的社会里, 作家追求各异, 作品各具特色。但有一点必须承认, 现代日本文学的创作不仅是时代生活的反映, 而且是现代日本人思想感情的结晶。我们通过战后日本的现代文学不仅能够了解日本的

社会、文化, 更重要的是借助作家的追求与创作可以探求日本人的深层心理与民族特色, 以达到真正了解日本人的目的。

日本现代文学及其发展现状形象地展示了现代日本社会、特别是当代日本人的生活与思想。近年来,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以及多元文化的相互渗透, 日本纯文学和大众文学的界限逐渐模糊, 关于二者的争论虽然依旧存在, 但日常叙事已经成为现当代文学创作的一种常态。毋庸置疑的是, 芥川文学奖和植木文学奖评委们所评出的获奖作品不仅是日本文坛上当年度的畅销作品, 更是日本经济社会发展现状、社会价值观、民族心理状况的综合反映。日本文学是日本社会的晴雨表和风向标,因而为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日本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日本现代文学发展轨迹 、作家及其作品所描述的日本现代文学的发展, 如同日本社会的发展,它是一种必然, 一种不期而至的又超乎世人想象的正处于进行式中的文化现实。这一进程主要体现在: 战后较为民主和自由的环境, 使得战前和战时受到压制甚至迫害的部分老作家复出并重新开始创作; 许多战争的直接参与者和受害者开始对过去的战争和面临的社会现实进行反思和怀疑; 更多的年轻作家开始从家庭、政治、文化、经济、社会发展、社会心理、人际关系、科技发展等等各个方面去思考人生的价值、入世与出世的思想、人性的扭曲以及生命存在的意义。战后派的形成与发展、第三新人、内向一代、中间文学、女性文学、都市文学与后现代文学、文学的越境旅行、推理小说的虚拟场景、科幻小说的滥觞、动漫文学的产业化等等, 构成了现代日本文学发展的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从该书的结构上看, 第一部分由下列五章构成:

第一章, 日本现代文学概说( 以小说为例) ;

第二章, 日本现代诗歌创作及发展;

第三章, 日本现代短歌的创作及发展;

第四章, 日本现代俳句的创作及发展;

第五章, 日本现代文学刊物及奖项。

从内容上看, 主要是以 1945 年日本战败为开始, 按小说、诗歌、短歌、俳句等不同的文学形式进行划分, 以各个时期出现的具有代表性的流派、思潮为中心分头阐述, 揭示日本现代文学中不同的文学形式在现代社会的发展以及取得的成就。在此基础上列举了日本现代文学中较有影响的各类文学形式的刊物与奖项, 在简要

概述的基础上评价其对日本现代文学的发展所起到的作用。最后, 列举了现代日本文学中最有影响的奖项 芥川奖自 1935 年以来的获奖作家及作品, 以揭示日本现代文学的多元性与价值取向。第二部分, 由以下五章构成:

第一章, 日本现代小说家及其代表作;

第二章, 日本现代诗人及其代表作;

第三章, 日本现代短歌人物及其代表作;

第四章, 日本现代俳句作家及其作品;

第五章, 日本现代评论、随笔作家及其代表作。

具体来看, 按作家、诗人、歌人、俳人、随笔作家及评论家进行分类, 每一部分选取日本现代文学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共 320 余人。在简略介绍其生平与文学活动的基础上, 选取各自重要的一部代表作, 试图通过简单的内容概述, 展示作家的文学思想与追求, 揭示现代日本人的精神世界。

参考文献

[ 1] 蒋百里, 戴季陶. 日本人与日本论[ M] . 南京:

凤凰出版社, 2009.

[ 2] [ 日] 大藏省财政金融研究所研究部编. 柔软化

社会之观察[ M] . 东京: 大藏省印刷局, 1987.

[ 3] 肖霞编著. 日本现代文学发展轨迹  作家及

其作品[ M] . 济南: 山东大学出版社, 2011.

[ 4] 吴延 . 日本史[ M] . 天津: 南开大学出版社,

1994.

Literature  A Window to Understanding a Nation

 On The Development Trajectory of Japan s Modern Literature  Wrtiers and Their Works

HAN Ruo-bing

(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Abstract: Literature is a specific manifestation of the culture of a nation, and writers usually represent the ideal

characters which are beyond the real life with all sorts of narrative styles and display the humanistic spirit. So literature is

not only the manifestation of a nation s psyche and itsstatus quo, but also is awindow to understa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