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性观念：广告女郎性感装，姑娘约会却遭殃

——印度记行之三

曹保印

    去印度之前，我曾断断续续看过几部印度影视剧，这其中就包括童年时代看过的电影《大篷车》。从这些影视剧中带有性挑逗色彩的歌舞表演得到的直接观感，印度似乎是一个虽然有着强大的传统力量，但性观念却比较开放的国度。然而，真正到了印度之后，我才发现这种观感也许是错误的，或者说至少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事实上，在性观念上，真实的印度社会与影视中的印度社会区别极大。
    在印度的所有大众影视作品中，歌舞都必不可少，其表现的内容，又往往是幸福、甜蜜、浪漫、情色浓烈的爱情。事实上，表现浪漫爱情的故事，是印度大众影视作品的长青树。用加拿大籍印度裔舞蹈家吉檀迦利•科拉纳德的话说，有些歌舞中的旋转比较低俗，歌词也充满了和性有关的双关语。可是，它们受到了印度大众的普遍欢迎。这一点，不但从电视上可以看出来，也可以从电影海报上看出来。就连瓦拉纳西的街道上，都遍布着这样的电影海报。（图9）（图10）

    与影视作品性质相似，广告也一样。我在新德里所住的酒店，和大型商场是一体的。这是一家相对现代化的商场，尽管里面的商品并不多，白天非常冷清，只有夜晚稍显热闹。在它的橱窗和外置小广告牌上，现代派的印度美女衣着性感。比如这一位，小背心、超短裙。（图11）

这一位也是超短裙，但背心更小一些，也有意突出胸部的丰满。（图12）

大广告牌右侧的这一位，则是西服搭配超短裙，有意突出大腿的丰润。（图13）

就服装的性感而言，超短裙无疑是一类代表。当然，还有性感色彩更强烈的，像这一位就是，大红色的裙装，有意无意地掩饰着呼之欲出的春色。（图14）

当然，也有相对含蓄的，比如这对角色定位为夫妻的广告。（图15）可是，也要注意到，他们显然也具有性暗示的广告色彩。

    如果你把这些广告牌上的印度性感美女，当作是印度女性的代表或者典型，那么，你可能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她们只是西化的、现代派的、精英阶层的、极少数的广告模特罢了，至少我所见到的印度女性，没有一个是这样打扮的，而绝大多数身穿传统纱丽，少部分穿着牛仔裤，也有一部分人身穿伊斯兰教的黑色长袍。所以，广告上的印度社会也不是真实的印度社会，它同样只属于“艺术”。
    据说，印度的大城市里有“红灯区”，很多印度女性在里面合法卖春。我没有去过，不敢断言其有无。但从网上查到的资料照片看，“红灯区”应该是有的，有中国游客就在孟买拍到了一组“红灯区”照片。2007年年初，在印度国家人权委员会的资助下，新德里社会科学研究所进行的一项全国调查显示，印度正在成为性观光业中心之一，特别是儿童性交易日益猖獗，海边度假胜地喀拉拉邦和果阿，正是这类交易的中心。而克拉拉邦更有“上帝自留地”的说法。
    不过，在瓦拉纳西时，拉我和其他两位朋友回酒店的出租车司机，也向我们推销起印度美女，开价每晚500美元，如果想要可以找他。我的一位朋友向他戏言：“如果我把你们这里的美女，带到中国当老婆，需要多少钱？”出租车司机回答：“1000美元。”自然，我们都哈哈大笑了事。玩笑虽然是玩笑，却也可以从中看出，在印度，性交易是存在的，有的出租车司机充当着皮条客。然而，“红灯区”里的性观念和这位出租车司机嘴里的性观念，也不是真实的印度社会。
    俗称“性庙”的克久拉霍，是除泰姬陵外，游人参观最多的景点，概因其庙宇建筑特色及精美的雕塑闻名于世。这里的寺庙按性爱主题分为两种：一种是拉克什马纳神庙、康达立耶马哈迪瓦庙、德维贾旦比、奇全古塔庙、维什瓦那庙，这些庙的雕塑描写和展示的性爱场面丰富而突出，在外墙、寺庙凹进的部分、檐口甚至圣所里，也能看到众多性爱场面。第二种是查特胡迦庙、帕斯瓦那沙庙、阿迪那特庙、迦瓦利庙、瓦玛那庙、杜拉迪奥庙，这些庙通常较少展示性爱主题。不过，杜拉迪奥庙包含了极多的性交场景，其中很多采用体操姿势。（图16）

    如果仅仅由此出发，认为印度社会性观念开放，那也是片面甚至错误。事实上，克久拉霍的艺术家追求纯粹身体的而非精神的享受，他们追捧性欢愉是与见到神灵最类似的狂喜。所以，这些性爱雕塑有着宗教的圣洁和哲学的背景，不能也不应认为它们是粗俗或下流的，而该把它们看作对美好与真理的赞美。也正因如此，就性观念而言，克久拉霍庙群里的印度社会，更不是真实的印度社会。
    就我个人的观感而言，在性观念上，“情色”二字虽然能通过影视作品、广告作品、歌舞作品等，与印度社会挂上钩，但是，“色情”二字即便是在“红灯区”和“性庙”的背景下，也很难与普罗大众的印度社会搭上界。因为“红灯区”毕竟是极少数，而“性庙”里曾经住着的，又是追求宗教境界的婆罗门。现在，这些婆罗门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来到这里的人们，只是走马观花的游客。
    那么，就性观念而言，更加真实的印度大众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在这里，我只想讲一个小故事。通过这个故事，中国的读者自可以得出结论。这个故事，是印度的导游讲给大家听的：一位农村的姑娘，夜晚出去和男朋友约会，当她回到村里时，迎接她的是村人们投来的乱石！姑娘就这样被砸死……那么，你能说，在包括最敏感、最特殊的性观念在内的思想观念上，今天的印度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吗？所谓自由的、浪漫的、甜蜜的爱情，对绝大多数印度年轻人来说，还是一个梦。也许并非遥不可及，但就眼下来说，它还只存在于影视和歌舞中。

（本系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