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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教育录:一位中国儿童的成长史289
2008年4月26日:叫魂、尝药、针线活及其他
窗外,风声啸啸。再过一分钟,26日就过去了。如果说昨天是晴转多云,又转阴,再转长时间的雷阵雨,那么,今天就是晴——虽然有了那么一小会儿雷阵雨,但也是“人造的”,与天天的病情无关。这让我和太太很欣慰。
尽管如此,在这极其平凡的一天中,在我们这个极其平凡的中国家庭中,在天天这个极其平凡的女童身上,还是发生了一些故事,它们非常有趣,非常真挚,也非常平凡。但是,透过这些故事,却可以看到父母者那两颗朴素的心。
故事之一,叫魂。下午,凌晨送我们到儿童医院的朋友打来电话,问天天病情如何,需不需要遵医嘱到医院复查。考虑到天天起床后,心情特别好,身上那七八个小米粒大小的红点,完全不像水痘,我们决定再观察一下,暂不去医院。
听完我们的决定,朋友表示认可,同时,他又问我:“孩子是不是吓着了?如果是吓着了,你不妨给她叫叫魂,兴许有用。”惟恐自己说不清楚,他又让自己的太太向我解释什么是叫魂,具体应该怎么叫。对此,我愿意认真聆听。
对叫魂这种针对儿童受惊吓的民间疗法,固然有很多人认为是封建迷信,但我想,在所谓“封建迷信”的背后,特别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它真的是一种朴素而且有效的心理安慰手段。也正是这样想,昨天晚上我给天天叫魂了。
朋友的太太,先问了天天的情况,又告诉我出水痘的具体症状,让我对天天即便万一真的是出水痘放宽心——其实,对儿童出水痘,我一直很宽心的,因为知道它只是一种常见的儿童病;然后,才告诉她所了解的两种叫魂方式——
第一种,拿鞋子叫魂。拿一只孩子穿过的小鞋子,到孩子经常玩的地方,尤其是受惊吓的地方,嘴里轻轻叫着孩子的名字,说:“回来吧!回来吧!”在这样叫时,还要把想象中飘走的魂,轻轻地用手招呼着,轻轻地往鞋子里送。
等到把想象中的魂,招呼到了鞋子里,再轻轻地走到孩子身边,把鞋子倒扣在孩子头上,再接着同样轻轻地叫着孩子的名字,说:“回来啦!回来啦!”完成了这一系列仪式后,孩子由于惊吓而飘走的魂,也就被叫回来啦。
第二种,拿衣服叫魂。拿一件孩子贴身穿的衣服,也是到孩子经常玩的地方,尤其是受惊吓的地方,也是嘴里轻轻叫着孩子的名字,说:“回来吧!回来吧!”在这样叫时,也还要把想象中飘走的魂,轻轻地用手招呼着,轻轻地往衣服里送。
等到把想象中的魂,招呼到了衣服里,一样地再轻轻地走到孩子身边,把衣服盖在孩子身上,再接着同样轻轻地叫着孩子的名字,说:“回来啦!回来啦!”完成了这一系列仪式后,孩子由于惊吓而飘走的魂,也就同样被叫回来啦。
这两种方式,实际上是两种“收魂”的载体或者说媒介,而飘走的魂,也是通过两种路径,重新回到了孩子的身上:用鞋子招魂,魂回归的路径是额头;用衣服招魂,魂回归的路径是胸口。而叫的时机是一样的,即都是趁孩子睡着时。
我并不迷信,因此,不太相信有魂魄这种东西存在,更不相信在受到惊吓之后,魂魄会飘走——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逃走”,尽管有“魂飞魄散”这个词,并且就是用来形容受惊吓程度的——严重级。
然而,基于它是一种建立在迷信基础上的、民间传统心理安慰手段的考虑,在把这两种叫魂方式告诉了太太之后,我说:“要不,咱们也给天天叫叫魂?”因为此时,天天正好睡得很香。没想到,太太笑着说:“我已经叫过了。”
随即,太太又讲了她的叫魂要点:第一,必须是孩子睡着时;第二,必须是晚上。她说:“小时候,我妈妈就是这样给我叫魂的。”听了太太的说法,我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妈妈给我叫魂的情景,但却与太太所说的略微不一样。
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妈妈领着受到惊吓的我——至于被什么惊吓了,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来到村子外的十字路口,先是烧了几张黄裱纸,又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高高地扬向空中,然后,轻轻地叫:“保印,回来吧!保印,回来吧!”
妈妈一边这样叫,一边朝空中轻轻地抓。我记得,当时她是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抓,每个方向抓一下;而且,每抓一次,妈妈总要轻轻抚摸一下我的头顶,说:“回来啦!回来啦!”把想象中的魂,通过头这个路径,放回到我身体里去。
这样,与太太的说法,就有了一个小的区别,那就是:当妈妈为我叫魂时,我不但没有睡着,而且看到并且牢牢记住了全过程。当妈妈这样叫过之后,我的确得到了极大的心理安慰,等到被妈妈牵着手回到家,也就不再恐惧了。
只是,无论怎么说,不管是天天可能被吓着了,因而叫魂起了作用;还是天天得了病毒性感冒,因而三家医院的药起了作用;更或者,这两者都起了作用,总之,今天一天,除了呼呼大睡,天天就是开心地玩,还吃了不少辅食。
等到我从报社下班回家,她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样,即便是明天,也没有必要再去医院复查了。一来,前两天就不发烧了;二来,昨天就已经不拉肚子了;三来,身上的七八个小红点,也慢慢小了,并且根本没变成痘状;四来,情绪非常好,玩得很开心。下午,我们在客厅里搭积木,她很快乐。
故事之二,尝药。每次从医院回来,自然都要拿回家一点药,妇幼保健医院开了一盒,友谊医院开了两盒,儿童医院开了一盒。在喂给天天吃之前,太太总要先尝一尝味道,以便采取相应的办法喂天天。因为,若是苦药,天天总会吐。
不但太太尝,我也尝。只是,我仅仅是尝尝,而太太则在尝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那就是吃。当然,并不是吃天天的药,而是吃与天天吃的药功能相同,但品种不同的药。这样一来,太太吃下的药,可以通过乳汁,再喂给天天。
太太这样做,是有依据的。有一次,天天感冒时,太太也正好感冒,在友谊医院看病时,医生就告诉太太:“你吃的药,可以通过乳汁,再喂给孩子。你的病好了,孩子的病也就会好。”而这一次,她们俩的症状也颇为相似,只是,天天发烧了,太太没发烧,但脸上所起的红点点,却完全一样,都是病毒、上火。
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有一位英雄叫神农氏,他尝遍百草,虽屡屡中毒,依然尝草不止,而目的是为百姓寻找合适的食物与药品。现在,太太也承继了他的衣钵,开始尝药、吃药了,当然,她的目的是只为天天,虽服务对象少,但依然可以称得上是“伟大”了——至少,对天天来说是如此。
故事之三,针线活。本来,我们想给天天买一个学步带,但是,转了几家儿童用品店,都觉得不合适:不是价钱实在太贵,一个学步带,居然会卖到一百多元;就是几十元钱的价钱虽然合适,但感觉质量不是很好,也不美观。
怎么办?我们决定废物利用。天天小时候——相对而言,呵呵,也就是百天里的时候,朋友送给了我们一个宝宝背兜,但是,并没有用几次,就由于天天长得太快,而废弃了。我们把它找出来,拆开来,开始自行改造成学步带。
昨天晚上,在拆开来之后,按照想象中的设计,我开始缝制学步带。由于两条宽带子实在很厚,也很结实,结果,仅仅缝了半个小时,我的右手大拇指,就被缝衣针磨出了一个血泡。尽管如此,太太看了,很不满意,强令我停工。
今天下午,趁天天睡觉的功夫,太太又把我缝好的宽带子拆开,按照她自己的设计,重新做起了针线活。我不得不承认,在做针线活这一点上,我比不上太太。事实证明,晚上,当天天用上了太太改造成的学步带后,效果的确好极了。
实际上,类似的针线活,可以做得很多。因为儿童长得实在太快,所以,很多衣物等的更新换代也很快,常常是上一个月穿的衣服,到了这一个月就穿不成了。怎么办?扔了,太可惜;不扔,没有用;捐赠,又派不上用场。
真没用吗?当然不是。就像把宝宝背兜,改造成学步带,其实,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以女性在做针线活上的“天才”,以及设计——特别是服装设计上的“天才”,“旧废物”马上就能变成“新宝贝”。且不说节约,仅仅从生活乐趣上来说,也很不错的。我常感觉,在做针线活时的女性,是很母亲的。
故事之四,“蛋蛋”。这个故事,就简短些说吧。上午,天天一起床,就开始自言自语地叫:“大大!大大!”——“大大”,是我和太太曾经以为是天天学说话的词;“自言自语”,也是我和太太的“自以为是”。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们在今天终于发现,天天学说话的这个词,并不是“大大”,而更应该是“蛋蛋”!当天天这样说时,也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对着铁蛋这样喊,这样叫!天哪,看我和太太笨的,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直到这一次,天天“蛋蛋!蛋蛋!”地喊着、叫着,铁蛋兴奋地围着床转,一会儿轻轻碰碰天天的小手,一会儿尾巴摇得像飞机的螺旋桨似的望着天天,我和太太才恍然大悟:“我的天!原来,‘大大’不是‘大大’,是‘蛋蛋’!”
至于理由,简单得很,也权威得很:我对铁蛋的称呼,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叫更亲昵的“蛋蛋”,而不是叫更正式的“铁蛋”。耳濡目染之下,天天自然也就学会了,于是“蛋蛋!蛋蛋!”地学会了。我和太太真笨,竟听成了“大大”!
毕竟,天天虽然有三个亲“大大”——也就是我的三个哥哥,可是,他们都远在家乡,不在她身边呢!事实上,直到如今,天天也才只见过一位亲“大大”,那就是前不久来家里看天天,并送给了她一个大红包的大哥。
最后,需要特别记下,也颇为有意思的一件事是:天天的病,从今天开始,应该已经完全好了;太太的上火症状,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而我呢?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晚上开始,居然流起了清鼻涕,打起了喷嚏!哈哈。
是下午在户外锻炼身体,被大风吹着了?不会。我每天如此啊,即便是冬天,也光着膀子呀!是冲冷水浴,被冻着了?也不会。我同样每天如此啊,三九寒冬,都冲着冰水一路走过来了,何况是春天!看来,可能是病毒偷偷转移到我身上了。
哇噻!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有意思,也神秘着呢!
2008年4月27日凌晨2时17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