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教育录：一位中国儿童的成长史207

2008年2月4日:春天来了，出门迎春

    今天立春。实际上，连续多天的阳光灿烂，已提前拉开了春天的序幕。当然，这只是在北京。而眼下，大半个中国，依然处在雨雪的灾难中，数以万计的民众，依然跋涉在艰难的回家路上。据说，这场灾难堪比2003年的SARS危机。

    不过，春天毕竟已经到来，大地也开始回暖，所以，纵然雨雪之灾还会持续，但终究会雨（雪）过天晴，阳光灿烂。事实上，就在昨天，重灾区之一的湖南省长沙市，已经迎来了久违的、明媚的阳光。从新闻图片上看，阳光真暖、真美。

    既然春天来了，出门迎春，就成了生活中必须的仪式。往年，都是我和太太、铁蛋一起迎春，今年就加入了天天。在天天的人生中，这是她迎来的第一个大自然之春。以后每一年，天天都将迎来春天，我期待，春天一年比一年更春天。

    于是，11时30分，铁蛋率先带路，我提着哑铃紧随其后，太太则用小车推着天天，一支小小的队伍，走出高高的水泥楼房，走进户外的春天里。铁蛋在草地上飞跑，天天在小车里微笑，我赤膊沐浴春风，太太则扶着小车聆听鸟鸣。

    春风阵阵，鸟鸣声声。在我的心里，这样的生活场景，是人生的至美境界。如果我是画家，我一定会挥毫绘出这种美景；如果我是音乐家，我一定会用最美的音符，歌唱这种美景。而现在，我只能用文字细细描述它，因为我是作家。

    那么，天天呢？我想，今天的她，是春天的观察者，是春天的品尝者。所以，无论是坐在小车里，还是后来被妈妈抱着，她都灵动地打量着世界。同时，也在通过呼吸春天的气息、沐浴春天的阳光、感受春风的力度，品尝着春之味。

    春天里的鸟鸣，天天听到了吗？也许她听到了，也许没听到，因为她戴了两个帽子，耳朵被捂得严严实实。毕竟，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是，春寒料峭，气温还非常低，像天天这么大的儿童，还不太适宜在户外光着头。

    我听到了。太太也该听到了。一串脆生生、圆润润的鸟鸣，不知道从落在哪棵树上的、哪只鸟儿的嘴里响起，动听极了，美极了。我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鸟鸣的具体位置，看看到底是什么鸟儿鸣的，但找来找去，看到的只有树枝。

    草地上，铁蛋“汪汪汪”叫。循声望去，它发现的并不是鸟，也不是习惯与之打架的流浪猫，甚至还不是它的同类。那么，到底是什么呢？我不知道，铁蛋肯定知道，但它不告诉我。当然，就算告诉了，我也不明白，我不懂狗语。

    春天的狗叫与春天的鸟鸣，所谓诗意自然大不相同。在这里，鸟儿成了高贵的、典雅的“贵族”，而狗儿则成了粗俗的、野蛮的“混混”。写到现在，正是凌晨2时38分，窗户外面的草地上，却传来了尖锐的猫叫声，是猫在“叫春”。

    12时，由于天天爬在妈妈怀里睡着了——这是天天的生活习惯之一，她们娘俩便先回了家，我则继续锻炼。这时，我背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当我回过头时，小脑袋突然消失，窗帘也拉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一个儿童，在好奇地观察着我——这个人，这么冷的天，他怎么敢光着膀子？其实，昨天这个时候，他就在悄悄观察我了，而且还喊了几嗓子：“高人呀！高人呀！”与今天一样，当我回过头去时，窗帘也是迅速拉上了。

    我在欣赏着、品味着春天的风景——自然风景与生活场景，同时，还有儿童在惊讶地、赞叹地观察着我，这可真应了卞之琳著名的诗《断章》：“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2008年2月5日凌晨2时54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