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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草根儿》(曹保印《大地的孩子们》系列作品之一),反映的是乡村孩子在城市中的命运。一位名叫“蚂蚱”的农村孩子,在过完10岁生日不久,爸爸告诉他,因为家里穷,爸爸、妈妈要领着他,到离家很远的省城打工。从此,蚂蚱和爸爸、妈妈,还有村里的其他人一起,走上了既洒满屈辱的泪水,又不乏顽强抗争的人生道路。
是什么动因促使作者关注农民工子女的命运,并创作了这部长篇小说,它的人文关怀意义与艺术效果又是如何呢,请看作者与学者们的座谈。
曹保印(《草根儿》作者,新京报资深编辑、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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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创作《草根儿》这部小说的想法,是从2004年七八月份的时候开始的。
当时,我所在的《新京报》和北京的青基会,共同推出了一个寻找失学的农民工子女的活动,举办这样的活动,是为了资助1000名失学的在京农民工子女。在这次活动中,有一个名叫赢赢的7岁男孩和他妹妹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和我单位的同事。因为我是《新京报》的评论员之一,也参与了配合这项活动的系列社论的写作。但是,很多的故事和生活细节,通过评论的形式无法表达,所以我想利用自己的工作之余,写一部反映农民工子女生活状态的小说。
我经常想,谁是当今中国最容易受伤害的人?是孩子,是那些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孩子。他们是农民工子女,或者随父母一起,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艰难漂泊;或者成为留守儿童,像野草一样任风吹雨打,心灵因缺乏亲情而无比痛苦,却又无处获得一丝丝抚慰。他们是流浪儿,游走在城市与乡村的角落里,风餐露宿;他们是童工,用稚嫩的小手创造着滴血的利润,只为了那一小口的面包和水;他们是艾滋致孤儿,父母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无奈地将他们交给了无常的命运,与收获的爱心相比,被歧视与被侮辱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然而,描写他们命运的少年儿童小说,在当今的中国还没有,有的都是纪实性的新闻调查作品。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笔,去“白描”式记录今天中国大地上的、最底层孩子们的生命故事。为此,我将自己的作品系列取名为《大地上的孩子们》,而《草根儿》是它尝试走出的第一步。我希望通过这些作品,不但鼓励底层的孩子们,敢于和命运积极抗争,而且能够打动底层之上的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进而至少不歧视、不欺凌、不侮辱底层儿童,如果可能,最好还能够主动地帮助这些孩子,大家携起手来,共同健康成长,创靠美好的和谐社会。
杨东平(北京理工大学教授、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自然之友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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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规模的农民工进城,是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的,但是农民工子女读书的问题是从2000年开始的,大量的农民工子女教育成为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由于各种原因,很多孩子在条件非常简陋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学习,在北京这样的学校还有数百所。这里办学条件非常恶劣,教学质量非常低下,甚至很多是有安全隐患的学校,但也暂时解决了很多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现在,有一种简单化的行政命令的方法,不符合要求就关闭,这样的后果造成了大量农民工子弟失学。这比一个差的教育问题更严重。
我觉得反映农民工和农村教育的问题,新闻报道比较多。《草根儿》是第一部反映农民工子女状况的小说,这个好处是便于阅读。这个小说可归为儿童文学作品,它的阅读的对象是青少年。比如说,让城市的青少年了解同龄儿童的状况,这个意义是非常大的,这可以增强他们对社会差距的认识。我的女儿花了一个晚上,一气读完,说明这部小说对城市孩子的吸引力,形象的艺术比说教更有力量。
青少年的成长是需要不同的颜料,需要幻想、需要真善美的。但是,同时也需要认识社会,认识人生,懂得关爱,挫折、不幸、痛苦等等,因为一个人的成长必须有这些。否则的话,人不可能成熟,所以,我们看到城市当中的很多儿童,就是由于营养不良,变得比较脆弱,比较骄横,比较缺乏同情心,这跟我们的教育过程有关,非常自高自大,天生就鄙视农村等等。这有一部分是城市文化的传统,我记得我的一个同事他妈跟他说,农民工子女非常辛苦,他儿子说谁叫他们是农民。这种冷漠非常可怕,等这样的孩子长大后,我们的社会会非常危险。
我觉得,《草根儿》是当今的新《三毛流浪记》。当时,《三毛流浪记》这个故事引起了很多的社会同情,使大家关注社会的流浪儿童。我想,《草根儿》这部小说,对今天的儿童也是一种很好的教育,让他们知道社会的不平等,或者是认识自己的生活,懂得享受爱心也奉献爱心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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