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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狗之三:我的小说《草根儿》(中国文联出版社2006年8月版)中狗的故事

(2006-10-31 00:20:13)
(《草根儿》第十五章第二节)
 

2

到了下午的时候,小胖子的烧就退了。

这让蚂蚱和三虫儿的叔叔,都感到很高兴。小胖子也是,他开玩笑地对蚂蚱说:“蚂蚱,啥时候,跟朕到皇宫里看看?让你尝尝朕的膳,山珍海味、熊掌燕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样?”

三虫儿的叔叔一听,“扑哧”一声笑了,他点着小胖子的额头说:“就你住的那个大水泥筒子,两面透风,也算皇宫,哈哈!你说的什么山珍海味、熊掌燕窝的,恐怕是咸菜窝头臭豆腐吧!”

让三虫儿的叔叔这么一说,小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是,他并没有嘴软,依然笑嘻嘻地说:“你可别小看咱住的大水泥筒子,多少人想住,还住不上哩!就算住着大水泥筒子,也是要本事的,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

说着说着,小胖子就开始坐在床上比划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嘴里“哼哼哈哈”地喊着,好像他真会什么绝世神功似的。

小胖子正比划得起劲儿,诊所的护士走过来说:“孩子的烧已经退了,你们拿点药回去吃吧!现在,感冒的人多,床位也紧张。”

“行!”小胖子拍了拍胸脯,“就咱这身子骨,不能打七个揍八个的,拎俩踹仨的,绝对不成问题。虫儿叔,要不,咱这就打道回宫,咋样?”

“打道回宫!”三虫儿的叔叔笑着,“我看你这精神头儿,差不多能抱着石滚过江了;再不济,也能把水牛皮吹破几个洞!”

小胖子朝蚂蚱吐了吐舌头,两个人一起笑了。

从诊所出来后,小胖子果然极力邀请蚂蚱到自己的“皇宫”里参观,同时,小胖子还表示,自己还会把珍藏的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蚂蚱这位尊贵的客人;当然,还有虫儿叔这位大大的救命恩人。

盛情难却,蚂蚱只好答应了。

其实,蚂蚱也真的很想去,他想看看,到底小胖子说的这个“皇宫”,是什么模样。蚂蚱想,既然小胖子能把水泥筒子比做皇宫,那就一定有它特别的地方。

三个人边说边笑,朝小胖子住的地方走。也就是走了大半个小时的样子,那堆小山一样的水泥筒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到了,到了。”小胖子指着那堆水泥筒子,对蚂蚱说:“瞧,这就是朕的皇宫。怎么样?气派吧!在这个城里,你绝对找不到如此豪华的宫殿,嘻嘻!”

那些水泥筒子的筒口,密密地排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窝。这让蚂蚱突然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秋后的日子。在秋后,虽然并没有这么大的蜂窝,但是,那些小蜂窝,他却见过许多,也亲手摘过不少。

有一次,蚂蚱和石头、三虫儿、二蛋儿他们,还从一个蜂窝里面,刮出了不少蜂蜜。吃着蜂蜜的时候,蚂蚱他们觉得,虽然摘一个蜂窝要费老大的劲儿,有时候,还常常会被蜂蜇得脑袋疼,但是,与蜂蜜的香甜比起来,那点儿苦简直什么都不算了。所以,尽管常常被蜂蜇,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摘蜂窝的事儿。

这一切,恍然就在昨天!

不过,望着这堆水泥筒子,蚂蚱却笑了,他对小胖子说:“小胖子,这就是你说的皇宫啊?嗯,是不错,够气派,够豪华!哈,还有卫士把门呢!”

“卫士把门?”小胖子诧异了,“什么卫士把门?”

“就是那条大狗啊!”蚂蚱指着卧在地上的一条大狗,对小胖子说。

这让小胖子吓了一跳,他连忙跑到三虫儿的叔叔身边,略微有些哆嗦地指着那条狗,战战兢兢地说:“它……它是……从哪儿……来的……”

“这不是你的狗吗?”三虫儿的叔叔奇怪地问小胖子。

“不……不是……”小胖子口吃了,“我……我怕……怕狗……”

“你怕狗干什么?”蚂蚱对小胖子说,“只要你不欺负它,狗一般是不咬人的。你对它好,它对你也好。我在老家就养了一条狗,它叫兔子。”

“我……我被……狗咬过。”小胖子说,还是情不自禁地哆嗦着,“你不怕……就快把它……赶走吧!”说着说着,小胖子的牙齿就“得得得”地打起架来。

“蚂蚱。”三虫儿的叔叔说,“看这条狗脏兮兮,又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好像是条流浪狗;而且,似乎是病倒了,要不然,它见人来了,就会逃跑的。”

三虫儿的叔叔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条流浪狗,而且真的病了。它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一声不吭,却又一直抖个不停。看它眼泪汪汪的样子,似乎是想请求他们救救自己,至少,也是在请求不要伤害自己。

三虫儿的叔叔一边“班儿,班儿”地轻声唤着,一边慢慢靠近它。在靠近它身边时,三虫儿的叔叔就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它身上的毛;等它稍稍安静了一些,又去温柔地抚摸它的脑袋和耳朵。

这条流浪的大狗,很听话地任由三虫儿的叔叔抚摸自己,过了一会儿,它还伸出舌头,去舔三虫儿的叔叔的手,嘴里发出轻轻的呻吟声,感觉似乎很舒服。

这时,蚂蚱也悄悄走过去,“班儿,班儿”地唤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剥掉皮,递到它嘴边。火腿肠本来是买给小胖子的吃的,可是,小胖子当时烧得厉害,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这才留了下来。

大狗先是舔了舔火腿肠,似乎很不好意思接受这贵重的礼物,但是很快,它就被肚子里的馋虫给俘虏了。于是,大狗张开嘴,一下子就吞掉了大半根火腿肠,吓得蚂蚱赶紧缩回手去。看来,大狗的确是饿极了。

“你这个家伙,真馋!”蚂蚱逗着大狗说,“一点儿也不客气。”

大狗摇了摇尾巴,吐了吐舌头,好像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它那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还是紧紧盯住吃剩的火腿肠,嘴里的口水流得好长,就像叨了一根细细的粉条似的。

“好,这点儿也给你。”蚂蚱笑着,把剩下的火腿肠,也递到了大狗嘴边。可等大狗张嘴去咬时,蚂蚱却又突然把火腿肠拿开了,害得大狗扑了个空。

“哈哈哈!”蚂蚱、小胖子,还有三虫儿的叔叔,都开心地笑起来。

听到这笑声,大狗也知道他们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尾巴摇得更加厉害了,就像在风中快速飞旋的风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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