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的女人_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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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烟的女人

(2007-05-09 16:57:32)

标签：

上海

两性

生活

文化

分类：乱写/外滩画报07/周末画报05

    葡萄牙准备提高香烟价格。（住在里斯本的卫生部长说，可能由每包2.55欧元提到4.6欧元。）
    贵了的烟令买不起的人吸不起。买得起的，更感优越。
    因为贵，可能会有更多女人吸烟。
    有的女人买烟，点着了看；有的吮进嘴里熨喉咙；有的叼着烟坐吧台，猜骰子，泡酒保。这都不能算吸烟。吸一定跟肺有关，是另外一种呼吸。我喜欢看老太太吸烟，比如我的外婆。手指动作很老练，脸的表情还是女孩子。一瞬间的女孩子。我想，应该是她第一次吸烟时候的样子。老的完全垮下来的杜拉斯也会在那一呼吸间重新恋爱。
    有一点奇怪。即使不识字，没什么心机城府，吸烟的女人都会让人联想到思想。某种不经意间的理解力。可以对照莫迪里阿尼的画，但绝不似罗丹塑的那个男的。
    （至于嗜酒的女人，大概像被偷了又烧了的蒙克。）
    上海有很多女人吸烟。她们用正宗的法国香水，终生唇不沾葱蒜，却吸烟。在那样的一生中，细长的白色烟卷不是点缀在食指和中指间或者中指和无名指间的饰物，而是背景。是大太阳大风的夏天，没拓宽的淮海中路，满天的梧桐叶子像一地的鸟在扑腾，新式里弄还没有氧化成新天地光鲜照人的样子，人一会儿在云的影子里，一会儿在云的空隙里。
    批评女人吸烟有种种说法，自残，诱惑异性，殃及后代。不能说是专用词汇，因为完全可以用到男人身上。
    相反，戒烟的话题，只看到男人在说，痛悔又无奈。所以，我宁愿支持女人，仿佛生来就吸着，仿佛从来不曾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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