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

斯人也而有斯疾也之你才有神经病呢

    某日，与妻子谈她的疾病。她说，难道我真的有神经病？她所理解的神经病，就是精神病。而广义地说说神经病，神经内科的疾病都属于神经病，而精神病相对而言只不过是心源性疾病。比如说格林巴利是多发性神经炎，神经炎当然是神经有了疾病。而精神病侧重于心理，是心理失常达到一定程度造成的疾病。说来说去，谁更与众不同，谁就是精神病？有个比喻，按佛洛伊德的看法，文明对人性是种压抑，而倒过来讲，人性对文明也是一种压抑。所以自诩文明执著于文明的人的人在天性率真尚未开化的人类面前，无疑就是神经病，如美国移民之于印地安人土著。这就是文化的侵略性。说到底，文明差异导致的结果就是互相以为对方是错误的，是精神病。

   比如下面一段对话：

   某某爱骂人，她竟敢辱骂我的母亲？

   她骂人了吗？骂谁就是谁该骂。

   某某骂她的婆婆，而大姐竟然说“骂人就是人该骂”。

   你是个有文化的人，她不认字，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呢？

   一个事向三人说，得罪了三个人。三个人生气，自己也生气。结果是最好的做法是什么也不要说。有些道理是不能讲。或者说最高的道理是不用讲的。有些人的一生只有三季，你如何要跟他们讨论四季的问题。

   《孟子·公孙丑上》：“‘何谓知言？’曰：‘詖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

    《论语》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荀子劝学》：“故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气色而言谓之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

    墨子的意思上当说必说。多言何益，维其言之时也。现在我知道，汝个人精神病发作时，处于歇斯底里状态，最好是不要惊动她，不要剌激她。当一群人歇斯底里集体发作时，最好是什么也不说，那才是真正的忍耐。

我给妻子的哥哥说妻子有精神病，对方立马把电话都挂了。当我第二次说要再谈谈妻子的病情，他说，以后见面再说吧。然而许久没有见面，见面之后，对病情只字未提。这让我很郁闷。

说妻子的病有心理因素，可是不能跟她说是精神病。因为她一定让人说自己是精神病然后才能结束话题。这显然会影响对她的治疗。所以医生说，哪里是精神病，千万不要说，其实就是心理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