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彻夜辗转疑愁一朝散 晨雾淡然十全化无形

其实那个险些憋死的人不是万万，是莹莹自己。万万好不容易憋了口气，把心意个表明了，莹莹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索性没有回答，说了句，别说了，我知道了。莹莹其实自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莹莹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

尽管莹莹在生活里是个酸甜可口的女子，任何话题她都可以穿梭自如，但是，莹莹其实是个有点闷的女子。她很不擅长主动，但是你一旦主动了，莹莹就变得亲近了，但是断然不要相信她会主动搭理任何人。常年众星拱月的小家碧玉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傲慢与神秘，但是和大家闺秀一样，不善主动，因为他们需要什么，总能用讨人喜欢的方式结局问题。

莹莹在床上翻身翻了一会儿，继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莹莹已经想到如果万万是开玩笑自己怎么处理这一步了，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莹莹——”

莹莹迅速地掀起被子，赤裸着上身就跑到窗前，看到万万站在窗下，万万惊呆了——莹莹匆忙之中带着白色的抹胸就站在了窗前。莹莹看见万万在吃饭之外的时间双颊绯红，眼露淫荡，一看自己，尖叫一声，回屋随披了件衣服，又站回了窗前。

在万万眼中，莹莹披了一件黄色的开襟线衫，一手撑着下巴，万万有种给莹莹手里加根烟的冲动。万万用手轻轻地拍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开始说：“莹莹，我是喜欢你的。”

莹莹看到万万没完没了地冲着自己傻笑，一掌拍向额头，眼神逐渐变得清朗，开始对着自己念叨什么，如同对着自己下某种咒语。

万万意识到自己的嘴巴不停地抖动，而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出喉咙，大声呼喊一句：莹莹，我爱你，万万爱莹莹！“

莹莹开始默默流泪，此时此刻，和那个暴风雨之夜完全一样，莹莹站在楼上，万万站在楼下，唯一不同的就是——万万是清醒的。莹莹知道这不再是伤心的泪水，一切不如意都被万万的那句傻傻的我爱你中轰然倒塌。

一束阳光从宿舍楼的狭缝里照射到万万身上，万万身披朝霞，眼中充满了期待。继续的喊：“万万爱莹莹，万万爱莹莹！”

莹莹听着听着，陶醉了，直到楼上摔下来一个暖瓶，摔得粉碎，碎片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还有一个类似男子的声音：大清早晨表白，让不让人睡觉了啊！注定这辈子孤老终生！“莹莹终于清醒了。莹莹大声地对楼下喊：我也爱你！

一卷卫生纸从背后砸在莹莹头上，说：“傻丫头，能不能稍微矜持点！“

万万心满意足地回到宿舍，觉得神清气爽，上床一睡又是一天。莹莹睡了个回笼觉，带着黑眼圈去上课，上的时候看着满黑板的级数都能想到万万，甚至开始计算我爱你当爱趋近于无穷的极限。

等两人在见面的时候，漫长的睡眠和无聊的课程结束，轰鸣的大脑重归寂静，时针已经转过了一圈。两个人设想过多种打招呼的方式，万万早晨起来特地洗头，叠被子，小四川一番讥笑，但万万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他们两个引向宿舍。莹莹则和平日一样，细心装扮一番，看着镜子里和往日一样的脸，心想，睡眠果然是养颜的妙方，好好睡觉，黑眼圈自动消。

两个人就在宿舍楼下见面了，见面的时候还是那句简单的“嗨——“，因为见面的时候，他们准备的千言万语都化为乌有，他们丧失了一切想象力，只是想简单地开始迟到的第一天。

万万牵起莹莹的手，还和那个细雨濛濛欲湿衣的夜晚一样溜光水滑，一度怀疑是否天在下雨。两个人越走越近，感受对方身上的气息。

天边的飘着模糊的淡青色云烟，空气中的迷雾才是支撑天地的脊柱，天边不断翻滚，意欲下沉，远方的高楼在晨霭中遮遮掩掩，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尽头。

万万开始询问那个樱花之夜的真实性，莹莹一边感叹酒精的神奇作用，一边痴痴地笑了一路。万万从淡的融到春风里的笑容里读出了一切。万万对着并不明朗的清晨说：“最真实的梦，毫无疑问，是现实。“

莹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说：“最彻底的傻子，毫无疑问，是你！”

送到莹莹上课教室的门口，万万也去上课了，万万到了教室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无所谓，对于那个时候的莹莹而言，带上对莹莹的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