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云南(1)】 -那些舌尖上的昆虫
钱旭君专栏
今日起早去元阳的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都是元阳的特产,有甜笋,蝉以及荔枝树上的荔枝虫。
不要惊讶,吃昆虫在云南当地可是一种很平常的饮食方式。蝉的味道有些微苦带涩,不过很香,带着树汁的余香。荔枝虫形状边平呈多边形,蚕豆大小,颜色貌似荔枝般鲜活,红绿兼有。买来后,须先清水洗净,摊开在竹筛上晾干,然后用油炸着吃,蝉也如此做法。炸好的荔枝虫色泽金黄,通体透明,有琉璃琥珀的美感,入口酥脆,带着很难形容的清香味道,有肉桂和香草混合的香,不腻,却不可吃得过多,因为蛋白质含量非常高,吃多容易上火。
甜笋是一种类似毛笋的笋,比毛笋香甜,有入口即化的精彩。而且没有毛笋的涩口,粗糙,相比甜笋更像是应该产在江南的竹类植物。而且这里的甜笋是出了红河以外就吃不到的山珍,因为它一挖出泥土后,就会迅速老化,口感和纤维都会变粗,最多不能超过一天时间。所以碍于运输和时间的缘故,甜笋仅供滇南一带的人们食用,历来被誉为竹中佳品。
刚刚来元阳时,也觉得无法接受食用各式昆虫,大到蝉、蚱蜢、蜻蜓……小到竹虫、荔枝虫。但呆得时间久了,就司空见惯了,并且也慢慢热爱上这所有一切的与众不同。
江南人的吃食文化讲究精细含蓄,而这里恰恰相反,奔放粗犷。开始会因为吃这些昆虫觉得残忍,现在基本已经被这里原始的民俗同化了,甚至感觉我现在已是大山里的一只飞禽。
这里的人吃这些昆虫或者其他野味,并不是像广东人那种为满足口福而滋生的人性征服欲的需求,他们就像老虎吃兔子一样的天然。天人合一,被外面的世界花了多少力气追求的东西,在这里本身就一直存在着。这就好比当一个靠文明社会成名的艺术家把他自己的家乡,那些哈尼族的蘑菇房,看成是贫困、落后,甚至要被消灭的文化余孽时,就很难保证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艺术本身,而不是为了最终获得更多外面人的青睐,以名扬四方。
《庄子·达生第十九》里记载有关于老人捕蝉的故事,老人捕蝉总不会为了自己玩耍去捕蝉,即使是给小孩子捉的也无须捉那么多:他手上拿的是很长的竹竿,但捉起蝉来,毫不费力,就像用手拿东西一样……呵呵。不想引经据典谈道理,只是为“吃蝉”考出了这么几千年的“古”。
专栏
钱旭君,原名钱旭群,70后,富阳新登人,知名网络诗人。曾旅居云南,多年从事文学编辑工作,现为网络编辑,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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