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

    趁着夜色，我捡起一片河畔的落叶。它的脉络并不清晰（由于光线的缘故），叶片上的几个黑斑和一块心脏似的虫洞，证明它曾经汁液丰美。
    河畔的两岸种着杨树和柳树，没有刈过的青草地边流淌着一条静静的小河。河边的垂柳弯着惨败的枝条，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晚风吹过，河畔人家橘色的灯光漏在白纸上，投影出婆娑的树影，它们的线条展现着思想的美感。

    一个月前，我走过这片柳树林时，常常惊叹它们怎么会如此多情，柔顺的枝条，风情而有序的随风起舞，像极了东山魁夷中的江南柳思。那时，更让我惊叹的是这位日本大画家的天赋，他把江南的柳树在呆板的画布上画的那般传神。此时，我惊叹于垂柳本身的美---这种慵懒的随风而动，竟也可以赤条条的惨败出刚硬的一面。

    午间，无意读到唐朝诗人王维在《终南别业》的两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此刻，暮色沉沉，晚风飘荡，竟似在这河畔的杨树柳树，和那一副模糊却带着清香的晚景中看到了辋川故居中徒步背手的诗影。

    时间如眼前的这面河水在无声无息的流淌，万物在其中，我感到自己一点点的在这个空间融化，和树影背后那个繁华的空间同步，却参差着线条的错离。是的，这一刻的时间，显得更加丰满而喜悦。
                                                             201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