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放的花朵》之潘偃水库
                                  钱旭君/文

    沿着堤岸，我慢慢踱着步子，长满杂草的潘偃水库，已经看不到清澈的水。想起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幅员辽阔的水域，自北向南的湘溪源源不断把水倾注给它，人们把它开凿成一个蓄水的水库，把雨季带来的水储存起来灌溉农田，四五月间充沛的雨水时常淹没堤岸的警戒线，一片汪洋。

曾经，水库两岸的桕子树闪动金色的叶片，芦苇被风吹弯拖着长长的芦花，大人小孩提着竹篮和捕鱼工具来到水库抓水滩里的螺丝和鱼，挖淤泥里的菱角，秋天的潘郾水库变成一片富有的湿地。

落在水面上的阳光金灿灿，刺得睁不开眼睛，金色的芦苇，白色的芦花把水库装点的白茫茫一片。孩子们蹲在半干的湿地上挖菱角，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淤泥中挖到肥大的蚌，“咸菜炒蚌肉”一盘给父亲下酒的好菜。几个捕鱼的男人撑着轮胎做的小皮筏穿行在芦苇和沼泽间，向浅滩处的女人孩子抛起一大簇一大簇的菱角莲蓬，瞬间，小孩子为挣抢大莲蓬里的小鱼头发出振耳的嬉闹，一旁的女人微笑的呵斥他们，小皮筏上的男人们看见便“哈哈”的大笑。辽阔的水库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人们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心怀感激的分享潘郾水库的馈赠。

潘偃水库恼人的时候是每年的四五月份。雨季来临，人们提防着它随时可能的决堤，担心它冲毁下游两侧的田地。随着水库的堤岸加高，水库旁的人们也在修建新房时把地下室建的足足有一层楼高，危险就越来越小。不久后水库两旁矗立起几座大型的造纸厂，纸厂日夜排放污水，全球变暖使雨水没有了曾经的规律，污水污染了曾经清澈的水源，现在很少能见到捕鱼的人，或许鱼儿也搬家了吧。日子越来越富裕，同时失去的乐趣是否也越来越少？

我站在堤岸，看着荒芜的潘偃水库，脏水让它散发出臭气。从上游冲积下来的垃圾和淤泥塞满了水库的河床，波光粼粼的湖水成了一个旧时的梦，几处低矮的洼地长满水葫芦，只有两岸的桕子树依然坚韧的绿着。我想，或许这仅仅是它冬季的面貌，雨季来临时它依然会给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水流，依然会将满腔的热情滋润这片土地。201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