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３／０３

以为是齐秦伯伯，却还是齐秦哥哥

    周末一个人赶往首体的路上，给一个狂迷周杰伦的小姑娘发短信说，阿姨我正赶去追老星，老星是齐秦伯伯。“齐秦伯伯”，这确实是进首体前我对齐秦的真实看法。

尽管齐秦的名字同样陪伴我们20年，但面对他的音乐，我的心情总的来说是轻松和无所谓，不似面对罗大佑音乐那样时时背负一些莫名其妙的沉重情绪。自然，《狂流》、《冬雨》、《残酷的温柔》、《原来的我》，确实深深烙在我已远去的青春里，但自从近年他四处表演那首翻唱版《月亮代表我的心》后，我终于无奈地看到了一个无病呻吟的齐秦、一匹已然老去的“狼”。

因此在稍微犹豫了两天后，终于没有撺掇周围的人一起看齐秦，尤其当演唱会歌单悉数见诸媒体时，对这次晤面的感觉，已有如年年视如鸡肋的春节晚会。

但春分夜晚的齐秦，却给我带来一种久违的感动：3个小时的“歌唱”而不是“演唱”，让人看到了一个依旧“很音乐”的性感齐秦。

齐秦的夜晚是音乐的夜晚。按照弦乐、情歌、民谣、摇滚，齐秦将这个音乐的夜晚涂抹上不同色调，最令人感动的，或许是那些“不插电”民谣清唱。在离听歌人最近的四个分台上，几个走过青春的老男人，彼此搭肩，抱几把吟唱过岁月的木吉他，相互靠坐。

看这样的情景，同样即将走过青春的你，能想到的回忆到的，是大学校园里那片青青草地，是当年蒙胧夜空下女生宿舍窗前的歌声，是弥漫着臭袜子味的男生楼层里偶或响起的生涩的吉他声。

除夕夜那场火爆的罗大佑个唱，满足了很多人对罗大佑多年等待的“心灵饥渴”，却也给我留下了听巨星个唱的心理阴影——渴望感受音乐带来岁月回忆的我，好害怕再次成了被说教的傻瓜。

还好，齐秦没有。自高亢的“这是我的爱情宣言，我要告诉全世界——”开始，似乎就注定这将是一场纯粹因音乐因青春而有的聚会。对青春的眷恋，使得我们根本不去介意苏芮齐豫水桶般的腰身和皱纹轻爬的脸颊，同样为之激情欢呼，仅仅因为她们有《一样的月光》、有《九月的高跟鞋》，还在问《是否》《请跟我来》。

有热爱齐秦的朋友听信“齐秦将主唱新歌”的传言而放弃这场个唱，但当我一个人坐在一堆忘情高声齐唱《不让你的眼泪陪我过夜》、《无情的雨无情的你》的陌生男女当中，很想马上给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他错了：首体里的点点荧光，依然闪烁怀旧的光芒。

齐秦的夜晚是柔情主义的夜晚。年过不惑的齐秦用他的“性感资本”，聪明地演绎了他的“柔情主义”路线。坦白地说，平日在电视机前听齐秦那口浓重的台湾国语时，往往会勾起我骂出一句“娘娘腔”的冲动。但是，当这位一身黑仔裤＋紧身短袖T恤、肤色黝黑的男人轻吟低唱时，你可以看到一种奇迹在发生：歌里的这个老男人很性感。

现如今，我们的嘴边天天挂着“男色时代”，我们彼此传说着“男色”是因这个年代里冒出了如花似玉的“F4”、陆毅、陈坤们，但那晚我在首体发现，这一切说词，原都缘自一种“缺乏历史感的眼光”。当仔裤、T恤的齐秦一次次点燃了场内一声声“齐秦，我爱你”的尖叫时，我突然明白，新世纪的“男色”，固然还要靠一身花哨的花衣和涂脂抹粉，而上世纪的“男色”，只需要20年不变的仔裤＋T恤就够了，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男色”鼻祖是齐秦。

在音乐里我们多年不见。晤面前，忐忑地以为多年以前的齐秦哥哥怕是尚能饭否的齐秦伯伯了，但在那个春分之夜的首体万人高歌中，我欣慰地远远瞥见一位音乐里的齐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