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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孔子有多远
(2017-12-11 07:11:50)
离孔子有多远
哦，天哪！
曲阜离我们家乡并不远，大型客车也就跑三个多小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却一直没来——不是不尊重夫子，是自己没想好究竟该如何立身于世，其实也就是没想好如何跟这位民族的领路人交谈。
我一直这样糊里糊涂地活着，不知想怎样，也不知该这样。这样的人还自称读书人，会让师祖蒙羞的。可是，作为教师中的一员，不去见见鼻祖，此生不知如何交代。于是来了。
来之前，一位老哥跟我说，十几年前他到孔府、孔庙、孔林去，说了一句孔子的父亲比母亲大那么多的话，立即就觉得身体不舒服，经人祷告才好转。我心里就笑了，似乎孔老夫子不是圣人，倒像个仙人，关注的不是众生与社会，而是自己的名头。
走进曲阜，孔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游玩游三孔，吃饭吃孔府宴，做学问做儒家思想研究，号称“南尼山，北泗水”，先生有知定然微微一笑：你们这帮小混蛋，就知道吃祖宗饭！微微露出的，是缝隙有点宽的门齿。要不咋整？这里的土地那么贫瘠！我在心里师祖争辩。我不怕，我知道他老人家心地宽广得很。
齐鲁大地，齐在前，知道山东省为啥简称鲁吗？那是因为齐国是经济、军事中心，而鲁国是政治、文化中心。山东的朋友这样介绍着他们的历史，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政治、文化比经济、军事要重要得多。是这样吗？从逻辑上讲，经济、军事也应该属于政治、文化的一部分，不能割裂开分析。从历史上看，周、鲁、商为同一个祖先，所以《诗经》中歌颂帝王祖先的颂分为周鲁商三颂；鲁国虽然不大，却是周天子嫡亲，政治地位肯定要比其他诸侯国高一些。这样理解，是不是更全面一些？
历史很复杂，透过时间、社会、政治的烟尘，历史的真相几乎无法看清。
余秋雨先生曾经说过：孔子的所有大道理都跟他讲话的情景有关系。有时候我甚至不看他说了什么，就看他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想象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的表情和心态，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老头子，很可爱。
对于孔子说了什么，知道的人特别多，可是在什么情景下说这样的话，却常常是一个谜，语录体的《论语》毕竟是一些碎片，缺少具体语境，哪里能准确表达孔子的思想和情操！所谓孔子思想研究，说白了就是设法复原他言语的大背景和小情景，让我们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对曲阜保持着敬畏？或许那里能复盘一些孔子言行的情景吧，让我们明白老夫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经为一所中学的孔像写过一段孔子介绍，原文如下：
孔子（约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人。三岁丧父，家境贫寒，少能鄙事，学无常师。生于礼乐崩颓之际，长于家国多事之秋，而成于百家争鸣之时。治学必精其术，得其法，致其道。治教以无类为境，以因材为略，以反三为效，以优仕为任。思想以善为基，以仁为心，以义修身，以礼治世。为理想遑遑于鲁卫陈曹宋郑之间，为教育兢兢自而立至古稀之年。行走中庸，风追君子，德比高山。弟子三千，乃为师之盘古，论语春秋，当中华之圣典。
我不知道这些文字是否比较靠谱地概括了孔子的生平、行为和思想，心里一直惴惴的。孔子像落成后，去看效果，居然发现有一处字刻颠倒了，立马抓了校长去看，那意思，这么一件应该认真的事，怎么可以做得这样马虎！
走在孔庙和孔府里，天气晴好，但是很冷，我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一直张开，仔细地捕捉每一丝信息，希望能够听到夫子真实的声音。——太难了，空间上我们离孔子这么近，而时间上却那么远。夫子的话语随处可见，而能听到的，却是空谷足音幽缈的回音。
孔林没来得及去，下次吧。孔子说过“不知生，焉知死”，有些事儿，急不得。
2017.12.8—9（于曲阜师范大学致中和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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