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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之忧
(2017-10-09 07:05:55)
小树之忧
哦，天哪！
阳台上，花盆里的小香樟树这一年真是卯足了劲儿长，现在最小的枝也比去年的干还粗壮。而且早早分了杈，枝叶婆娑，有点风姿绰约了。
天天面对草啊树啊，渐渐地就感觉出农人的喜悦来，那不是一夜暴富的狂喜，也不是机遇纷至的惊喜，而是生命在天地间渐渐舒展的欣喜——期待而又笃定，慢慢地却又时时刻刻在生长。
期待一棵小树长大，那是一个可以持久的目标，遥远但没有任何疑惑。
可是，小树立根的花盆，对于一棵将来可以参天的小树而言，怎么说都太小了。因此，小香樟长得越好，我越是觉得不安——小树知道这些吗？
如果一棵小树知道自己将来要长成大树，如果知道脚下的泥土不足以承载一棵大树，它成长过程中的心情会是什么样子？我久久地看着这棵小树，看着它翠绿的叶子，看着它紫红的枝条，看着去年冬天的风雪在它纤弱的树干上留下的疤痕，想象它内心的焦虑，或许它每一根枝条都是逃离的努力，每一片叶子都是无奈的屈服吧？也许小树还小，像个孩子一样，只想到眼下，还不太懂得未来，所以在不需要太大的生长空间时也不需要太大的心理空间，那么，微风吹过时，小小的香樟树就是在舞蹈、在歌唱了，它将把自己的歌声录制成年轮，一圈一圈地保留在生命的深处。
想到年轮，人总是不由想到岁月如梭、生命短暂，想到人生多艰。所谓众生畏果，菩萨畏因，而果自因生，因由心造，无非都是不知今生何处安放。
既然如此，真该给小树找个安身之所了，让它自由自在地生长，我也不必因自己喜爱而困住它而内心不宁。——不过这要等明年春来，现在还不是合适的季节。
2017.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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