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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远方来

(2017-07-21 07:06:30)
标签:

杂谈

分类: 生活絮语

风从远方来 风从远方来
哦,天哪!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每次默念王维的这首《杂诗》,心里都涌起无限的酸涩——这个在外做官做得蛮大的男人想家了,可是从故乡来的人,哪里会在意故乡的一枝梅花呢,或许他在故乡时心思却整日纠缠在远方吧。我在家乡,所以时常能感受到那个被王维追问的故乡人满脸的尴尬。

    我也想着远方呢。以前谋划着出逃;如今不行了,年岁已深,远方未必肯理睬一个不太能为它做什么、却想获取它悦纳的人,所以只能策划一点远行,让自己不至于被远方遗忘。从小就开始的漂泊生活,让我很难确认故乡;终于把一个地方呆成了故乡,又觉得故乡似乎正在别处召唤。故乡和远方,看上去完全对立的概念,有时又是那样的同一。人吧,有时候就像一根刺扎进世界,且不说世界有多么疼痛和不适,自己也感到异类,必把自己挖出来才得安生。

    早上起来,关上空调,打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从窗前拂过,带着很浓的青草味儿,知道夜里又偷偷下了一场雨,然而没什么佐证——路已经干了,天空湛蓝。仔细咂吧,才能确认这场雨确实来过,阳光那么干净,在夏日里也显出几分妩媚。风从远方来,传递着远方的讯息,而这讯息是那样模糊,青草、野花、露珠、慢慢爬行的西瓜虫、蹦蹦跳跳的灰色的小蛙……还有呢?我想如果能抓住一缕清风,或许能问出些更具体的人和事,然而那风一闪而过,连一个尴尬的微笑、一丝歉意的声音也不曾留下。

    一只小巧的瓷质花盆里积了半寸深的雨水,一只墨绿荧光的大甲虫掉在里面,尖而硬的头部努力上翘,六只足不停地划动,却没有办法逃离险境——花盆的釉面太光滑,它什么也抓不住。世界太光滑,我也什么都抓不住。听说很多昆虫呼吸的气门都在腹部,我很担心这只甲虫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溺死在小小的花盆里,这比人落水更可怕,人落水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糊里糊涂地死去应该比清醒地死去容易一些——“向死而生”、“难得糊涂”是不是由此而来?万物都是惜生的,因为死亡是最远的远行,不知死后是什么样子,只好紧紧攫住眼前活着的状态不肯改变。那只甲虫就是这样,拼命抓挠,寻找出路。我把一根旧笔杆伸进小花盆,希望能帮助甲虫逃离困境。可是它立即慌乱了,仿佛更大的危险又突然降临。无奈,只好把笔杆斜在那里,人悄悄离开,希望它能弄清楚不是所有改变都是危险,然后从容地走出来,闻一闻带着青草味儿的晨风。

    上班时又路过那片湖,在清风吹拂下,暗青色的湖面波光闪烁,简直可以称得上浪了。那里曾是一片海湾,后来围成了湖,与大海只有很细的一条通道,还被水闸阻断,只在下暴雨的时候才提闸泄洪。然而这湖似乎依然保留着大海的本性,颜色冷硬,波浪雄浑,不似一般淡水湖那么柔媚;岸边不长蒲苇,更没有莲藕菱角,只长茂密的海英草(俗称盐蒿子),夏日里翠绿的一片还好,一到秋冬季节,先是赤红,然后是一片枯黄,孤寂而苍凉。这是一个走不回故乡的湖。不知风向好的时候,海风从湖面掠过,它是否能嗅出海的气息。

    风都是从远方来的,当知远方一些事儿,问不问的,也没什么要紧,别弄得彼此都不好意思。

                                                    2017.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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