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做人
哦,天哪!
如果上帝允许我们暂不做人,你想做什么呢?
不要急于回答,也许你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没认真思考过“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好好想想。也不必太过认真,因为只是暂时不做人,到了设定的期限还可以重新做回人,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故我。
实话实说,我也没想过。如果现在草率地做一次选择,我想我可能选择做一棵树——世界变化太快了,还没想明白自己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没想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匆匆地走向了明天,所以,现实很像儿童的涂鸦之作,随性、杂乱、阴晴不定。明天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所以人喜欢否定当下而留恋过去,把过去日子里那些不好的经历忘掉,只留下美好的记忆,当作对未来的设想。如果我成了一棵树,就可以不那么着急,稳稳地扎根于一片土地,把周围的事物或者人物看上几年、几十年、几百年,那时我想可能对生活有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并把这些认识年轮一样存储在心里,像一张光碟或者唱片。虽然现在树也会被人类搬到东挪向西,但树跟人毕竟不一样,人的心思太活跃,而且想到就会去做,慌里慌张的,一生匆匆忙忙就走过去了。我想相对安稳一些,一边思考一边把生活像画轴一样慢慢展开,看得仔细些,体验深刻些。也许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实际效用,但是当斧锯剖开这棵树,可以看到内心的花纹,那是一些不明所以却令人遐思的心路。
如果开放一点,我想也可以做一只鸟儿——用一双自由的翅膀带着身体和眼睛四处翱翔,把身边和远方看一看、比较一下。人总是渴慕远方,到了远方又惦记着更远的远方,而对身边的一切经常带着怨气。我不想生活在怨怒的包围中,所以想凭借会飞的羽毛托起思绪,让思绪托起肉体。我知道“南北路何长,中间万弋张”,可那有什么呢,蜗牛不是把壳始终背在身上吗,但是如果它放弃蜗行,就不会有闪亮的足迹,也不会有黄鹂鸟的歌声。哦,歌声,歌声是鸟儿的语言,我想知道它们在讲述些什么,莫非它们简单的大脑只在思索一些快乐的事情?也许,当我落到一棵树枝上已经失去了歌唱的欲望,那就让我沉默好了——沉默是我最喜欢的语言,宛如一声不响的执手相看或者夕阳山外山。请不要嘲笑我对爱情的歌唱——因为不懂,所以渴望,人类对于爱情难道不是这样吗?等到某人宣布读懂了爱情,爱情就老了,不一定是人老了。还得说说财富,其实这个问题人类早就看透了,为了穿衣吃饭不停地忙碌,钱挣少了自卑,挣多了自得,“不正好”是人面对财富的永恒心态,对吧?我会回来的,请别骂我鸟人,虽然我做不了天使,但是绝对要么是鸟,要么是人,我看见《山海经》里那些人面鸟身的图片就惊恐异常,甚至吓掉了手里的钱包或者情书。
如果可以暂不做人,我们可以做的东西太多了,一条小溪,一尾小鱼,一块石头,一抹晚霞,一缕看不见的空气……但是暂不做人的目的是重新回到人,重新做人。我们会有哪些改变呢?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呢?这是无法预测的,但是可以想象——想象肯定不是人类的专利,但人类特别长于此道,要不是各种各样的想象,人类就不会如此折磨自己了。折磨就是现实和想象构成的剪刀、石磨、男女、是非、天地……
20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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