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呓语哦，天哪！
1.萤火虫
天真是太黑了，要不然，我还真看不见你的光呢。白天我只看到会飞的小虫，是夜晚让我看到了小虫尾巴上的小心思。
可是，看见了又能怎样呢？毕竟我不是一只萤火虫，我的赞美你哪里在意。
那年夏季，那道优美的弧线，依然留在我的视网膜上，而冬天已经穿透我好几回。
2.数星星
白天肯定也是有星星的，可是星星跟萤火虫一样，晚上才能看得见。
小时候，跟妈妈一起数星星。我指着那颗大亮星和几颗小星星说：大的是妈妈，小的是孩子。妈妈摸摸我的头说：在妈妈的眼里，亮的才是孩子。
后来呢，跟老师一起看星体。我说：那颗大亮星真漂亮，钻石一样！老师说：那颗小星星可比亮星星大多了，只是离我们太远了。
再后来，跟孩子一起仰望星空。孩子问：你喜欢什么颜色？我说粉蓝啊。不对吧？他说，你应该喜欢灰色。我说为什么呢？他说：你的星座决定的。也许他是对的？他又说：我最怕你责怪我不好好把东西放整齐，我可是双子座啊！我说：滚蛋！
3.口吃
我说话不口吃，但是大脑口吃——一到该说话的时候，脑子就顿住了。其实，如果我不说话，没有人把我当作哑巴。然而我说话了，因此缺陷总是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像猴子的屁股，不是萤火虫的尾巴。
为了掩饰自己的缺陷，我学来一句名言，“真理总是赤裸裸的”，忘了是马克思还是黑格尔或者别的哲学家说的，总之心里挺得劲儿：原来缺点就是真理啊！有人还据此编了一个故事：从前真理和谎言是一对姐妹，有一天一起去河边洗澡，谎言先出水，发现真理的衣服很漂亮，就穿了真理的衣服。清高的真理上岸后拒绝穿上谎言的冒牌衣服，很有骨气地光着身子走了。
为了捍卫“真理”，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个“结巴”。我不喜欢“结巴”这个词，太损人，用“口吃”多好！
又想起一个笑话：我一个朋友口吃比较严重。一天去银行取款，对工作人员说：你……你好！我……我……取……取……取钱！工作人员问：你卡带了吗？他一听不乐意了：你……你……你他妈才卡……卡带了呢！我这叫口……口……口吃！
口吃的人也需要尊严的，可惜因为口吃弄得太敏感，常常把尊严践踏得跟雾霾一样。
4.借口
找捷径的人必走弯路，道理很简单，因为找捷径的路也是路啊。
这是我给像我这样笨人找的借口。借口是什么呢？借口就是虚拟的理由。其实它本身就是弯路，不如直面现实，说这事儿我做不来，从此消停，最多背个笨蛋的名声——笨蛋也是蛋啊，名声值几个钱！
给孩子们讲川端康成的《父母的心》，那对穷夫妻拿女儿换回二儿子时说，二儿子从眉眼长相到说话的嗓门，都和去世的婆婆一模一样，把二儿子给了别人就像把婆婆扔了一样不好受。我问孩子们：这是理由还是借口？孩子们齐声说是借口。我问：为什么在找借口的时候想起了婆婆呢？
看来借口也不全是空话，细细琢磨找借口的过程，人的心迹便跃然纸上，有的情韵十足甚至挺感人。难怪张爱玲说人人都有非走不可的弯路呢。还记得孙犁笔下那群白洋淀女人吧，那点淳朴的小心思全在偷偷去探望丈夫的借口上了。
要声明的是，不是所有借口都是萤火虫在黑色夜幕上划出的优美弧线，大多数弯路很恼人，有时恼了自己，有时恼了别人。
201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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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23 20: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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