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妈妈

哦，天哪！

    小狗泰迪做妈妈了。

    上个星期天去老人那边，顺便给泰迪剪了毛，洗了澡。春天到了，它自己不会脱毛，怕它热出毛病。洗澡的时候，感觉它的身体已经很笨拙了，跟孩子妈妈讲，泰迪怕是要生宝宝了。

    谁知真的就生了。今天去看它，狗宝宝已经五天了，一共四个，有两个和泰迪长得差不多，黑色镶金边儿的毛色，一个纯黑，还有一个像小松鼠一样的金灰色。四个小家伙长得肉滚滚的，特别可爱，可是它们的妈妈却小了一大圈儿，想想狗宝宝在肚子里时它该有多累。

    泰迪对我们的欢迎依然照例，只是不像以前那么热烈了，有几分矜持，或者是羞涩吧。我们直奔它的住处，泰迪颠颠地前面带路，然后轻轻走进小窝，把孩子圈在自己的腹前，抬起头来看我，那意思是：这样照顾孩子，行吗？我笑笑摸摸它的头，顺便摸摸那些可爱的狗宝宝。泰迪用舌头舔舔它的孩子，又象征性地舔舔我的手。听孩子外公讲，自从有了宝宝，泰迪一刻也不远离自己的小窝，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到处去疯玩了。一般人靠近它的小窝，它会十分警惕，对我们却例外，甚至允许我抱抱它的宝宝。

    孩子外公讲，泰迪生了宝宝以后，两天一口食物也不吃，现在依然不肯吃东西。外婆给它煮了鱼汤、骨头汤，它也不肯吃。这让我们很担心，不肯吃东西一直是它的毛病。白菜梗是它喜欢吃的，找来喂它，它吃了几片，似乎嘴巴里没有一点滋味，吃得很勉强。孩子妈妈动手煮了一盆食物，肉、蛋、西红柿，它缩着身子闻闻，一点兴趣也没有；它喜欢人拿着食物喂它，现在用手拿着肉喂它，也只吃几口就不吃了。做月子呢，不吃东西怎么行？它不会说话，我们无法知道它为什么不想吃东西，或者，它心里想吃点什么东西，只有着急和担忧。

    我们离开的时候，它没有像以往那样抱着人腿不让走，然后送了又送。它要守着自己的孩子，要不时地舔舔这一只，用嘴巴拱拱那一只，唯恐它的孩子受了委屈。和小狗相比，人的生活似乎更多了一些象征性或者叫仪式化，个人的需要和心理体验，要尽可能地符合外在的规范，即便你牵挂着孩子，即便你浑身酸痛，也不能对告别的亲友不顾不问。究竟哪一种生活态度更让人觉得更合适、更真实、更温暖呢？不同人肯定有不同的看法。

    说起来挺让人心疼的。去年稍晚一些把泰迪抱来，我也是用手心捧着的，那时它刚刚满月；算算泰迪的现在的年龄最多刚满一岁吧，却已经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妈妈，和它出生日期差不多的小侄子，才刚刚学会喊妈妈呢。我们经常说，小狗的年龄相当于人的多少多少，似乎一岁的小狗已经不小了，可是在一年的时间里学会做妈妈，总觉得难度太大了，况且没有更大一些的狗在边上指导它、帮助它，一切全凭本性，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啊。面对生命的本能，你不得不佩服各种动物珍惜后代、保护弱小的淳厚天性。

    那天给孩子们讲作文的时候，我问：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这样不辞辛劳地爱你们吗？孩子们说：天性！我说更重要的是他们热爱你们的成长。现在想想，可能孩子们的答案更接近真实。

                                        2015.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