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

哦，天哪！

    终于又见到阳光了！半个多月不开天，这场秋雨下得可真够缠绵。好在是晴了，尽管云还很多，但是阳光穿过云的缝隙落在肩头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小狗泰迪大概早就被这场雨烦透了，这几天在家尽想着干坏事。中午到家开门，它猛地扑过来，抱着我的腿蹦高，几次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咚咚地响——阳光出来了，它也高兴呢。午饭后带它下楼，它走几步就抬头向我看看，走几步就抬头向我看看，那意思是，今天绳子怎么牵得这样松？下雨的时候，怕它偷偷喝了雨水生病，出去总是紧紧地拉着。

    小区大门外面的两条交叉路都扒开了，要修新的路。这是很期待的，但是修路的过程很恼人。扒开的路面坑坑洼洼的，雨天泥浆四溅，车辆像一串串“曳尾于涂”的小乌龟，行人和自行车得远远地躲着。

    天晴了，脚下干爽很多。忽然想到城市和乡村的不同。城市是雨停即干，而乡村要过好几天才能从湿淋淋中挣出来，不同的文明，对水的蓄含能力是不一样的，究竟哪样好，很难说清。

    干了的路上粉尘很严重，一辆车开过去，像爆发了一场轰炸。再抬头看天，仿佛又阴了，连远处的山、树也模糊不清。阳光依然艰难地挤过灰尘照下来，这次不是天阴，是地阴了。希望来一阵大风，索性把这些灰尘都吹走。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失去束缚的粉尘层出不穷，像生活中的琐事，希望能够告一段落，却总也做不完；或者像老人的心绪，拂去一层还有一层。

    孩子从公交车上下来，见我站在那儿擦眼镜，说：天晴了，怎么还擦眼镜？我说：不擦眼镜眼睛就落灰了，看什么都灰塌塌的。他笑：雨天擦水，晴天擦灰。我也笑，心想：近视真不好，眼镜上落了什么，看到的世界就带着什么样儿。

    天晴了，总觉得哪个角落应该开一两朵小花才好，粉蓝色的牵牛花，或者紫红色的扁豆花也行，要不真是辜负了这一大片秋光。

                                                         2014.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