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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背上的文化

(2014-08-07 22:26:20)
标签:

文化

牧童

牛皮

生产资料

人类

分类: 生活絮语

牛背上的文化 牛背上的文化
哦,天哪!

  一头老牛把自己隐没在深深的草丛里,用它灵活的舌头把高的矮的软的硬的草揽入口中,用它们苦的甜的酸的辣的汁液支撑起悠远的生命。然后席地而卧,慢慢地咀嚼时光的滋味儿,回味那些无法忘怀的沧桑。它还能想起那些淹没在历史烟尘中的往事吗?
  据资料记载,人类在新石器时代开始驯化牛,从此人与牛之间开始了漫长的交往历史。
  牛的温顺与力量,毫无疑问是人类生产和生活的强大动力,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中起到了强大的推动力量。耕种和运输,从古至今一直有牛的身影,在这样的关系定位里,牛是生产资料,并以其特殊的身份走进人类的耕牧文化。
  在众多作品中,咏牛画牛的诗画虽不能说多如牛毛,却也俯拾即是,而且不乏名作,这里不想再去列举。有意思的是,在人们关注牛的过程中,牧童的形象异常鲜活地在诗词中凸显,或群或个、或骑或卧、或笛或歌,偶尔还和读书挂挂钩,凭着他们淳朴烂漫、无忧无虑的天性颇受文人墨客青睐:
  暧暧村烟暮,牧童出深坞。骑牛不顾人,吹笛寻山去。(成彦雄《村行》)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袁枚《所见》)
  怯雨宜晴不识愁,去随青草牧春牛。无人古路歌兼笑,归去山花插满头。(黄庶《次韵和真长四季牧童》)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黄庭坚《牧童诗》)
  生来在田野,少小学耕锄。敢望多名誉,随人角挂书。(蒲寿宬《牧童歌》) 
 
  诗人笔下写的是牧童,表达的却是自己的理想人格。他们或是腻烦了生活中的凡尘俗事,或是厌倦了成人的条条框框,或是不屑于官路上的干求揖让,于是想起了生性散淡、动作稳重、所求甚微的牛,更想起与牛终日相伴的牧童。
  在色彩斑斓的文学长廊里,在形神各异的人物形象中,把牧童当作主角来写的,可能要数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为最;而在歌咏牧童的诗词中,又以宋代为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文学现象呢?文学形象的塑造固然与创作者的审美情趣、人格理想有关,但与生活环境、社会形态、民族心理肯定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当某一文学现象呈现群体性特征的时候。汉族不是游牧文化,而是农耕文化,因此看待牛的心理与游牧民族是不同的,不是把牛当作劳动成果来感受满足,而是当作劳动的参与者来加以赞美的,因此,作品中的牧童与牛就有着很强的象征意义,而非现实意义。宋代是一个软弱的朝代,常常受北方小国的欺侮,直至最终灭国。但因其软弱,却宽容了文化的发展。改革派与保守派、主战与主和派交替执政,社会动荡不安,文人面对山河破碎、家园凋敝常常显得激情澎湃却又无能为力,追求恬淡自适便成为他们的文化与心理取向。
  在牛作为生产资料的历史时期下,遇到特殊的社会风云,牛还会肩起特殊的历史重任。比如战争年代,牛就曾参与过种种的杀伐。牛参与战争与马不同,马因其敏捷善奔而以工具的形式卷入战争,牛则是以“战士”的身份参与战争的,如战国时齐将田单发明的火牛阵。这在牛与人共处的历史中虽是个小插曲,但足见牛与人关系的密切。
  西方有以斗牛为乐的习俗,而我们很少拿牛来戏耍,尽管从“当牛做马”这个成语中可以看出我们对牛的役使很不客气,但态度还是庄重的,就像我们可以毫不客气地支使家人,却不会把家人当作娱乐的对象一样。
  其实,历史上牛是扮演过很厉害的角色的。古代帝王祭祀社稷时,牛、羊、豕(猪)三牲全备为“太牢”,那是相当隆重的祭祀仪节。当然,在祭祀中牛是充当“牺牲”的角色,但是人家把江山社稷都寄托在身上了,真个是虽死犹荣。除此而外,据李泽厚先生考证,商周时期青铜鼎上铸的饕餮,可能就是当时巫术宗教仪典中的圣牛形象,据说这凶兽有“肯定自身、保护社会、‘协上下’、‘承天休’的祯祥意义”呢,既为国运所系,则远非其它畜禽可比。这种角色定位一直到几十年前还有余韵,民间认为牛可以避邪,可以对抗狼、狐等野兽的侵袭,甚至还有义牛救主的美丽传说。
  以前汉族很少把牛当作肉食,也不作为喝奶动物饲养。即便在牛病死或者老死后,人们也还是不忍心食用,义重的人会将它埋葬,义轻些的也会一边杀食一边念叨,感念它一生的辛劳与贡献。牛忠诚勤恳、任劳任怨的品格常常被人们上升为人格力量加以颂扬,也就是说,在人们的心目中,牛的身份接近于家庭成员。但是,随着机械化程度的提高,牛在生产劳动中的地位在逐渐下降;同时,人类生活水平的提高也渐渐把牛奶引入茶杯,牛肉也成为仅次于猪肉、鸡肉的食物而成为寻常菜肴。经历了与人类几千上万年的相处后,牛终于从神异灵兽转化为日常生产资料,而在短短几十年社会的快速发展中,牛又从生产资料降格为生活资料,牛背上的文化日渐衰微。
  在众多动物中,猪、狗、驴是经常被人们作为互相谩骂的喻体的,而牛却很少受到这样的歧视。唯一经常挂在人们口头的是“牛皮”。

    最初没“牛皮”这种文雅的说法,而是说母牛生殖器,批评人说大话就说“你这人就喜欢吹牛×”。后来人们越来越文明了,就近取音,把“牛×”净化为“牛皮”,进而简化为“牛”或者外化为“牛B”,意思也由当初的纯贬义渐渐走向中性,进而发展为褒义,比如一个人表现超凡,就有人竖起大拇指说“太牛了”。这些变化与牛无涉,只是人类语言流变中的一个小例子而已。但是这种变化反映了人类文化变迁的一些规律:当一些污秽的语言被净化以后,会获得巨大的生命力。比如现在“牛”这个语汇老人孩子都可以用,女孩子也用得习以为常;很多车贴也以此为题材进行创作,产生了很强的幽生活之默的气息,比如“你牛你从我头上飞过去”、“长期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

    其实牛和牛皮在古代是很珍贵的。《左传·崤之战》里记录了一个爱国商人弦高,就是倾自己的商品而保卫自己的国家郑国的:“(秦师)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告于郑。”用四张熟牛皮和十二头牛来化解国家危亡,与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相比,这样的精神和品行实在是够牛的。

    生活总是这样渐渐由严肃而走向轻松、由神秘趋于日常的。究竟是人类见识逐渐变得丰富高远,还是人的生活态度渐渐有些玩世不恭,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某种意义上说,我更赞成人类对自然与社会保持一定的神秘感、敬畏感,就像面对无法探知的死亡一样,否则,生命将无可掌控。

                                                                   201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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