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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缝里的美感漫谈

(2014-07-26 23:48:15)
标签:

译文

语言方式

情感表达

美感

文化

分类: 写作探路

字缝里的美感漫谈 字缝里的美感漫谈

——从余秋雨老师的译文说起

哦,天哪!

    在余秋雨老师的《何谓文化》一书中,读到《心经》、《离骚》、《逍遥游》和《赤壁赋》四篇译文,非常欣喜,因为这几篇文字我都曾认真读过、背过,但深入的理解显然不够,特别是对前两篇,这次借着余秋雨老师通俗而优美的译文,再次走近佛缘、走近美政、走近自由、走近旷达,仿佛进行一次心尘的洗涤。

    尽管余老师对通过批判名人而谋求名利十分反感,但有些个人感受和理解还是想表达一下,因为涉及专业,与名利无关。想说的是,在阅读过程中,对《赤壁赋》译文中的一个细节的看法。

    先看下原文: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再看下余老师的译文:
  于是我们快乐喝酒,拍着船舷唱起了歌。歌中唱道:
  桂树为橹,兰木作桨。橹划空明,桨拨流光。我的怀念,渺渺茫茫。心中美人,天各一方。
    我想说的不是译文是否准确,而是文字组织方式。因为文字就像雕塑中的材料、音乐中的音符,组合方式不同,产生的美感也不一样。苏轼们的歌共四句,去掉句中的语气词“兮”,刚好是“四六句”,这是南北朝时骈文的语言特点,且用语和意象带有鲜明的“楚辞”风格——句子中间或两句的上句结尾加上“兮”,使语言带有舒缓的抒情意味。而余老师的译文全部拆解为四言,更接近《诗经》的语言特征,读来急促斩截,“歌”的味道就发生了变化。

    大家熟悉的曹操的《短歌行》,就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首,全诗32句,128字。而汉乐府《长歌行》,就是“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那首,全诗只有10句,50个字。为什么曹操的诗叫“短歌行”,而汉乐府反而叫“长歌行”呢?指的不是诗的长短,而是一句诗字数的多少,是诗句的长短。可见“短歌”和“长歌”古人是加以区分的,因为诗句长短不同,表达的效果也不一样。

    传说“初唐四杰”中的王勃,在前往交趾看望父亲途中,经南昌恰逢滕王阁盛会,写下了著名的《滕王阁序》。在他继续前行途中,在琼州海峡落水遇难。后来每到阴雨天,他的亡魂就在海面上出现,高声朗诵《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吓得商旅不敢通行。时间推移到北宋,又出了一位大才子,就是苏东坡,因为“一肚子不合时宜”屡屡被贬,后来就贬到了海南岛。他听说这件事以后,在一个雨天驾小舟前往探看,果然王勃的亡魂又在那里高声朗诵。苏东坡哈哈一笑,说:王勃,你觉得你那两句写得毫无瑕疵吗?“与”和“共”不是多余的吗?王勃的亡魂咕哝着“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似乎那两个字真是多余的,从此销声匿迹。

    且不说故事是如何编织出来的,只说“与”和“共”在句子中到底有没有作用。这两个句子的前面是两个四字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节奏简洁急促,交待在滕王阁上推窗所见的大背景;接着是这两个七字句,节奏舒缓悠扬,给我们勾勒了一幅悠远的秋景图,文笔细腻,意境高远,必得缓缓道来,才能让人慢慢品味。“与”和“共”就起到了舒缓语气的作用,去掉就显得行文局促。

    还有人说杜牧的《清明》一诗中多有废语,可以删减成五言诗。我们来比较一下原诗和改后的区别:

    原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改诗:清明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

    从语义上讲,除去掉“牧童”二字对答话对象的表达不够明确外,其它几个句子真的减少了繁冗而意思几无影响。但是这首诗写的是一个潮湿、忧郁的场景,表达的是伤感、落魄的情怀,五字句和七字句差别还是很明显的,短句更显明快,而长句更加绵长,两相比较,七言与诗歌的意境、情绪更加吻合。

    资料上说,短句短小精悍、生动活泼、结构简明、节奏紧凑,语音的停顿和段落相一致,比较适合表达强烈的、激昂的感情,多用于口语和一般性叙述、描写的文字,比如“传球!——好,上篮!——太棒了!”长句结构复杂、层次多、容量大,可以用来精确地表达丰富的思想内容,传递低沉舒缓的情感,一般用于书面语,尤其在伤悼文、政论文和科技文献中用得较多。可见,语言的组织方式是要和表达的情感相一致的,而不是随便使用的。正如卡西尔在《人论》中所说,“美并不是事物的一种直接属性,美必然地与人类的心灵有联系”。文学要传递人的情绪、情感和思想,必然要选择与特定表达意趣相适应的语言方式。

    作为文学艺术的材料,语言的结构不仅仅是长句短句问题,文字的平仄响喑、排列方式、连断关系等等,都会带给读者不同的心理体验,语言结构与语言包含和引发的色彩、明暗、声响、气味等感知、联想意韵,共同构成了语言的审美因素。陈望道先生在《修辞学发凡》中把修辞分为消极修辞(追求准确简洁)和积极修辞(追求形象生动)两大分野,因此我们不能用消极修辞的逻辑去解决积极修辞中的问题;他还把积极修辞分为辞格(各种修辞手法)和辞趣(有意味而不构成辞格的语言现象),因此我们也不能只欣赏、运用辞格,而忘了辞趣的审美价值。

    李泽厚先生在他的《美的历程》中说:“美之所以不是一般的形式,而是所谓‘有意味的形式’,正在于它是积淀了社会内容的自然形式。所以,美在形式而不即是形式。离开形式(自然形体)固然没有美,只有形式(自然形体)也不成其为美。”因此,要想欣赏或锤锻美的语言,必须先对语言表达的内容进行准确的把握,在此基础上来欣赏或选择语言的形式,而不能只看语言形式、忽视形式与内容的关系。

                                                  2014.7.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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