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哦，天哪！

    久违的细雨像涂鸦的孩子一般把路面弄得面目全非，连自己也抹得不成样子，不可收拾。

    晚上雨更大了些，天地间混沌一片。下大了的雨反倒让人心安，可以想见明晨的道路被冲刷出干净的样子，可能会很冷，如果结了冰还会有些滑，但不至于无处下脚。——最不愿意走的路，就是踏下去就弄得满脚泥浆，黑白莫辨。

    中午到一所学校去的路上，看到一个男孩子把皮鞋泡到泥水里，用脚尖去扒拉盖住下水道口的落叶，觉得特别天真可爱。小时候我们也不管脏不脏，一到下雨天专门爱往积水的地方走。看到哥哥们跳着舞步一样挑干路走，看到姐姐们提起裤脚走得小心翼翼，就觉得特别好笑。雨水有那么可怕吗？我们会故意拦住他们的去路，或者把雨水溅得到处都是，气得那些天天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家伙跳着脚喊。

    尽管不喜欢泥浆四溅的行走，但心里早就盼望下一场雨了，冷一些也不要紧。空气中那些眼睛看得见看不见的粉尘，让人不由得把呼吸道想象得和小雨中的街道一样污浊或者泥泞。——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人的思想改变环境，倒是环境反过来影响人的思维了，天天生活在污浊的环境里，人的联想、想象甚至想法也都变得不那么干净了。

    雨还在冬夜里窸窸窣窣地下着，尽管和夏天的雨没法可比，但是下得久了，也还是能把一切冲洗出本来的样子的。偶尔有一阵寒风刮过，呼呼地透着寒意，只是不够连贯，如果有持续的寒风，这雨就会变成一场不小的雪了，那就不仅仅是干净不干净的话题了，明天人们将看到一场美丽的风景，孩子们的笑声会在一个洁白的世界里久久回荡。

                                                                   20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