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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月亮

(2012-11-26 21:52:43)
标签:

阴影

在雨中

雨中的月亮

杂谈

分类: 生活絮语

雨中的月亮 雨中的月亮

哦,天哪!

    今晚,我的月亮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了,它掩面而泣。

    哦,我的月亮,这没关系,黑夜会把一切都打扫干净,如果你愿意,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明天日出时,这个世界依旧太平,依旧秩序井然,依旧一片欣欣向荣。——如果你愿意在白天看看这个世界,它会被阳光装点得生机勃勃,就像寒冷和黑夜从来不曾光临。

    是的,夜晚经常发生一些白天看不到的事情,这很正常,因为世界上的一切总是一半生活在阳光下,一半生活在黑暗中,或者说,人面向太阳的时候背后是阴影,而人背向太阳的时候就面向阴影。这很正常,我们都认为这就是生活,是人类无法回避的事实。与你面对时,人们不也是这样吗?当然,我这样说也许与你流泪的原因毫无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是,人们面对你比面对太阳来得更真诚,用哲学家的话说,太阳看到的是“他我”,而你看到的是“本我”。——因为没有人会在月光下掩饰自己,人们以为你已经替他们掩饰过了,所以,你看到的大多是真的,是人们抛开了名头、称号、职位……抛下一切人们自己虚拟的角色以后的那个真实的人。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安慰不了你,你一定是看到你不能忍受的事情了。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的月亮?如果你说人们在你面前也是虚假的,那么我和我的同类又该如何哭泣?

    下午陪孩子去看了一场电影,里面有两句台词让我一直想把右手捂住心口。一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说的,“任何人的时间都不够用,多做一点善事吧”;还有一句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说的,“血管里的血都是热的,可是肠子里的东西能一样吗”。——虽然我在这两句话上加了引号,但是我不敢保证它们是原话,因为语言被人接收到,都是经过听者有意无意加工过的,是特别喜欢听或者特别厌恶听的,即便一字不差,也不是原来的意思了,语气、停顿、表情、情感什么的都发生了变化。你知道吗,在昏暗的影视厅里我就想,如果今晚有皎洁的月光,我一定要把这两句话背给你听,可是散场以后我出来时,天却下起了雨,而这场雨和我的心情是那么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从上到下的潮湿,从外到内的寒冷,让人忍不住要打颤。啊,电影的名字叫《雨中的树》,讲的是一位领导干部的故事,而我看到的是一个好人。这个好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李林森,一个木,两个木,三个木,看出来作者有所期待。

    骑车带着孩子往家跑,天上落着稀疏的大雨滴,打到脸上很硬、很冷的雨滴,夹道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儿子在后面告诉我二十四小时之内雨量多少是小雨、雨量多少是中雨、雨量多少是大雨、雨量多少是暴雨。我没想到孩子会知道这么多,虽然冷风冷雨冻得我嘴巴都硬了,还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要和他聊聊天气。一两个很大的雨滴从还没有落下的树叶上掉下来,打在我的脑门上,我听到脑壳被敲得啪啪响。转脸躲避时,看到路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蹲在那里拨弄别人祭祀留下的一摊黑灰,看不清年龄,只见满脸乱蓬蓬的胡子——不要怪我没有仔细辨别,那么多雨滴打在了我的镜片上,世界在我的眼里一片模糊啊。

    空调开起来,屋子里很快就温暖如春了,冷雨冷风都被我遗忘在了另一个世界里。把阳台上的小凤凰树搬进来和我一起享受温暖,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让我担忧的了。天黑了,我慢慢踱到窗前,想把那两句话告诉你,却又看到在风中雨中摇晃的树,在雨中风中奔波的人。我知道,你也在雨中,你不会逃进某个人家躲避风雨,你也不能像昨晚那样笑意盈盈俯视宁静的大地,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窗外的雨就是你的哭泣……

    遗忘是可以学的,明天或者后天,这一切都过去了,能记住的就是自然界曾经下了一场冰冷的雨,别的都会忘掉,那时的月光又是祥和而宁静的,我们会很诗意地说:月亮总是引领我们发现美,让夜色下的世界更加朦胧而柔和,让我们的心靠得更近、更加热爱生活……

                                                               201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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