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鲜花与蔬菜前
哦,天哪!
那天,应该是个什么节日吧,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鲜花,玫瑰,紫红的、粉红的、嫩黄的、洁白的。远远地看着,闻不到香味儿,但是色彩实在动人,热烈,温馨,柔情,纯净。走过去,一一向卖花的女孩儿赞美那些花。女孩儿很羞涩,微笑着表示感谢,后来侧过身去,表情应该冷淡了吧,或许早已厌烦了我的赞美,她一定已经发现,夸赞花的人,肯定不会买花。
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下班后我照例来到人头攒动的菜场。蔬菜的价格像个半大的小伙子,一个劲儿地窜高。碧绿的青椒、深紫的茄子、金黄的南瓜、浅灰的蘑菇……如今的市场真好,四季的果蔬不分四季都能买到,而且所有的蔬菜都打理得跟城里的孩子似的,干净,漂亮,精神。我双目放光,一样一样精心挑拣,极尽可能地挑剔蔬菜存在或可能存在的瑕疵:虫口、化肥、农药、转基因……实在挑不出毛病,我就论证蔬菜价格:成本,人工,运费,损耗,税收……总之,太贵了。被称作老板的卖菜人始终笑眯眯地听着,不表示赞成,也不反驳,直到我自己都说烦了,他才开始给我称菜,算钱,最后慷慨宣布:零头不要了!或许他早就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买菜的,或许他凭借经验更加肯定:挑剔的人,才是顾客。
在花前我遇到了微笑,在菜前我遇到了微笑,在很多很多场合我都遇到了微笑。而含义各不相同的微笑像哈哈镜一样,让我从中一次次看到自己真实而有些滑稽的形象。
201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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