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声
哦，天哪！

    和前几天相比，今天天气明显回暖了。傍晚的时候，一群小鸟聚集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当然，也许它们每天傍晚都会到这里来歌唱，只是人心忙碌没有在意，周末清闲，人的心里没有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烦扰，才听得见小鸟的歌声。——路上行人匆匆，并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听鸟儿们的唠叨，繁华的市声已经掩盖了鸟儿的歌唱，有那么多事要做，谁愿意花时间和小鸟纠缠不清呢？是哪首歌里唱来着：鸟儿们一直在歌唱，是我们放弃了倾听，远离了幻想……
    忘记听听路边的鸟鸣其实是没什么的，很多人家不是把鸟儿养在家里吗？人总有静下来的时候，随时有空随时听吧。虽然欧阳修说过“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可是谁能听出笼中之鸟儿和山林之鸟儿的叫声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谁真正听得懂鸟儿的叫声？在那一片分不清你我的叽叽喳喳声里，它们在呼唤着谁的谁？它们在诉说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斗转星移？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春鸟叫出了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还是倾诉着春之将去的留恋？“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诗人是在歌唱身处大自然的自在，还是对无人问津的慨叹？“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这位诗佛是在参悟自然，还是对自己身世的惊疑？……鸟儿自有鸟儿的生活方式，所有的诗人在鸟鸣声里附着的不过是自己的心情而已，没有人会认真去听一只鸟儿或一群鸟儿在说什么，杜甫曾一语道破此中天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倒是有一个人能听得懂鸟儿的语言，可惜是个传说中的有物，叫海力布。他因为善良而得到了龙王口中的宝石，听懂了鸟兽的交谈，告诉人们这里将大山崩塌，被洪水淹没，可惜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不得不以实相告，挽救了一方乡亲的生命，可惜自己化为一块石头。这就是听懂鸟语的结果。难怪今天没有人听得懂鸟儿的叫声，也没有人愿意倾听鸟儿的歌唱。
    鸟儿的伟大在于它们不管有没有人倾听它们的声音，它们该唱的歌还是要唱，不管有没有人听得懂它们的语言，它们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在鸟儿的眼里，人算得了什么呢！鸟儿的渺小在于或许它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可惜没有人愿意听，不论那歌喉是美妙的还是粗陋的，不论鸣叫时的心情是喜悦的还是忧虑的，不论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众生听，人类统统用两个字来概括——鸟语。是啊，鸟语便与人类无关，哪怕鸟儿们在天空飞翔时把大地看了个清清楚楚，又有什么用呢？
    听了半天，我也不明白这些鸟儿究竟在说什么。静心听听大海幽幽的涛声，宁神看看夕阳下苍黛的群山，只好自以为是地断定：天气转暖了，小鸟们很快乐，它们在迎接一个祥和的夜晚。
                                                                2010.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