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香缕缕
茶余饭后：http://blog.sina.com.cn/houcheng

    你的烟是不是越抽越凶了？……老婆打电话来告诫。我无可狡辩，因为自从决定离开厦门以来，不管有事无事，总是不由自主地把烟掏出来，点上，抽不到两口再掐灭。
    认识老婆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烟龄了，她说：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抽烟身上有一种烟臭，你没有。于是很得意，不时地拿出烟来抽抽，至于为什么要抽，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因为我知道不抽也行，没有什么生理的需要，也没有什么心理的依赖。在朋友当中，可以当着老婆的面抽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很多人为了抽口烟要跑到阳台上、厕所里，有人还要找各种借口，比如有了好事是为了庆祝，有了坏事是为了解闷，没有好事也没有坏事是为了消除无聊……有时到朋友家去，朋友看我掏出烟来，脸上立即洋溢出喜色，但是除了赶紧把窗户打开，还要不时地拿眼风去刮一下老婆。而我不用。
    一次坐车出去，车上有人抽烟，老婆立即作出强烈反应：什么素质啊，车上老人孩子都有，还抽烟！没人理她，因为老人孩子们都没有任何反应。老婆开始捂鼻子，然后就找纸袋——她晕车了。我只好走到烟雾中那几个弟兄面前，掏出一盒好烟说：哥几个，抽我的吧。他们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去。我说：等车停了咱下去抽好吗？在车上抽不太好吧。那几个家伙明白了，赶紧把烟掐了，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抽就不抽呗，还要告诉我们你能管住自己！呵呵。
    后来我再也不在人堆里抽烟，在老婆面前抽烟也有些不自在，总是主动往阳台或者卫生间溜。老婆说：行了行了，别弄得跟贼似的，让别人说你抽根烟还受气。到老岳父家，我大多跑到院子里抽。一次抽完回屋里，听到老人正在教训女儿：男人在外，哪能不抽烟？别什么事儿都管，那还是男子汉吗！
    抽好点，少抽点。这差不多是老婆始终如一的忠告。到现在我也搞不清孬烟对人体危害是否比好烟更大，但有一点是明白的——抽烟对身体有害。想想自己应该是幸福的，老婆禁烟是为了我的身体，老人不让禁烟是为了我的脸面，有了这两方面的关怀，我还缺什么呢？
    到厦门以后一直抽石狮，虽然算不得好烟，但是非常合品味。老婆说：这烟行，我闻不到你身上有烟臭。可是一个哥们儿不喜欢，一起抽烟的时候他不爱接我的烟，说是抽了头晕。那就换吧，如果连臭味都不能相投，那还算什么哥们儿！老婆见了问：怎么换烟了？我说了原因，她就笑了，说：可以可以，这烟也不臭。我不知道厦门产的七匹狼是不是真的不臭，抽烟人自己是闻不出来的，但是我想老婆一定是理解了我：对男人来说，友谊经常比生命更重要。
    一个哥们儿要回老家了，送他上火车。这一别，关山万里，何时相见都在难料之中。火车慢慢启动了，我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也在车窗里做着抽烟的动作，直到列车在我的眼中模糊、消失，我才把早已燃尽的烟蒂丢进垃圾箱——这是我抽过的烟中最苦涩的一支。记不清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抽烟也是哭泣的一种方式”，这应该是男人爱抽烟的原因之一吧。
                                                   200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