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似水更如烟

厦门英才学校高一（3）班   洪达

滚滚长江之滨，孔夫子慨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那是对人生的活的描述，时光日夜奔流，在经意与不经意间溜走——今人说：流年似水。而我的态度，却还要去了那喧嚣与跌宕，在内心的灼热中成就一段馨香，在轻飘淡雅中寻求一份超然。如此说来，人生更如一线款款燃起的青香了……

华夏几多情趣，骚人墨客擅诗赋、喜填词。但万句千言尽过耳，我于述秋之论所能记起的个中寓意，无非是萧杀、是悲凉，是秋扇、是红叶、是萋草。

其实并不全然若是……

    秋天确有另外的况味。没有春时的阳气勃勃，没有夏日的炎烈迫人，也不像冬至之皆入乎枯槁凋零、天地一寒。而我所爱的，亦不是晚秋，是初秋。那时暄气渐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也未陷凛冽萧瑟气态，真真值得赏玩。

    小楫夜泊、宿山驿，尽洗羁旅辛苦、看暮雨，分明画出秋色。空目断、远峰凝碧。秋林磅礴，其色淡、叶多黄，有古意苍茫之概。我在这里焚起一线青香，静默良久。看线香白灰之下绰着红光，微微透露出暖意。心头的情绪便随着那炉紫烟缭绕而上，一样的轻松，一样的自由。

    不转眼，缭烟散成缕缕的细丝，慢慢不见了。霎时，心上的情绪也跟着消沉在大千世界。香灰静悄悄地散落下来，其寂寞如同我现在的感知，一点儿的声息也没有。于是想到线香，想到这线香一股温煦的热气，想到室中缭绕的烟缕，想到了淡淡的水一般的气息。

    人生世上如岁月之有四时。春天明媚娇艳拟比稚子，朝气、纯净；夏天茂密浓郁好似青年，锐利、激昂。而秋则是不惑之命理，相较于冬之迟暮、慨叹更为冲淡笃定。最是雄壮、恢奇、都丽，为人生绝妙风韵。这线青香素雅如人生之秋时，古老、纯熟、洗练；水一般的烟香缕缕、凝而不散，缓缓沁人心脾，是一种迁移的时序，一种成熟的态度。

    人生的行进不是激进的，是渐行。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变更在一年一年地、一月一月地、一日一日地、一时一时地、一分一分地、一秒一秒地渐进。犹如从斜度极缓的长久的山坡上走下来，使人不察其递降的痕迹不见各阶段的境界，似乎觉得常在相同的高度恒久不变，又无时不有生的意趣与价值。于是人生就被确实、肯定而圆滑地进行了。假使人生激进有如奏曲时指尖在钢琴的键板上急速跃动，即如夜少朝老、晨宠暮辱，那么人一定要惊讶、感慨、悲伤或痛感人生的无常而不乐为人、愤不欲生了。

    每步相差甚微，缓略的方法隐蔽了时间的过去与事物变迁的痕迹，这就是生命的意志、人生的逻辑。常说时钟是人生最好的象征，其实如此看来也就未必是确切的了：秒针极动而时针极静，动静之中太召唤出一种明白，不大像是我们这些似乎只够支配搭船乘车的短时间的一般人的悟性。我觉得这线香透露出的水气一般的烟缭，方是生命的真谛。线香的长短即是生命的距离，稳定的燃烧秩序就是寿算的逝去，全然无从把握、不可挽留，只有过去和未来在渺茫之中不绝相逐而已。一切的升沉荣辱都不是界限分明，只待得铅颜褪去、香灰老尽，才能初窥端倪。

可是尘世浮躁，多少人急功近利，为达个人目的丧失了自身感知系统和最终的人格结构，人性、道德、承诺、盟誓全被彻底丢弃，朋友之谊、骨肉之情、羞耻之感、恻隐之心都可以一一抛弃，如此，正好比燃香时为求馥馥之气而极力向火光处吹息，不仅破坏了味道的庄重，也无异于加速死亡。

生命的态度应如这燃香时的水一般的烟缕，温和而缓慢，凝聚而不散，依据时间的渐进而有秩序地弥漫馥郁，不刺激他之心绪，当白灰满地，还是淡雅不息，笃定、醇熟地淡看阴阳潜移，春秋代序。

生命如水，自己无法改变方向，也不能决定起伏；人生如香，恬淡似秋，轻灵如烟。过去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