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遇龙河的月色(2009-04-14 09:00:01)

枕遇龙河的月色

——读衣向东《爱情西街》

    “竹排横在河心，竹排周边不时地有鱼儿跃出水面，发出‘扑哧’的一声响。一切似乎都睡着了，静默的山，岸边的凤尾竹，皎洁的月，满天的星……只有河水里的鱼儿醒着，快乐着。”

    没有惊人的词藻，没有任何特别的写法，却描画出了一幅动静结合、情景交融的山水画。简单素淡的语言，营造了一种蕴藉空灵的意境。然而诗意的美丽表层之下，蕴含着深层的悲剧，这悲剧又同时闪耀着人性温馨的理想主义光辉。

    这就是《爱情西街》，是西街的爱情。

确切地说，是西街的爱。

桃花像一只惶恐的梅花鹿，踏上了阳朔西街，内心以为西街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站了。

    在西街，孤身一人的美丽的桃花被老根、将来、老鸦等爱情猎手盯上了。甚至，她也被一位来路不明却风情无限的人物——流浪杨盯上了。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渲染了爱情与艳遇的背景，然而在这样的背景之中并未真正谱写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谱写了普通小人物身上的美好人性。

    生活总是难以避免庸俗的。在这个私利的社会很多人没能幸免于难，很多人不可避免地被周围的庸俗摧毁。

    犹如，老根、将来、老鸦等人，喜欢追猎漂亮女人和艳遇。

    亦犹如，桃花，与政法委书记的那段过往。

    但是，这些普通人最可贵的是以坚韧的力量，不乏勇敢地承担生活的重量，追求、创造生活的美好。

    犹如，老根收养小女孩。桃花对书记瘫痪的儿子、对老根养女的爱。以及警察流浪杨用桃红色的丝巾覆盖着桃花手上的手铐的细节。

    多色调的复杂人性更能显示人生的真实，更能突出作家对普通人生存状态的社会关怀，使“人文主义”的亮色更加得到强化。

    如何从自然状态的日常生活中去追寻现代社会渐渐失落的美好的人性，如何在平凡中挖掘深切的感动，用无限的善良和情意构筑诗意沛然的世界，这或许是文学永远的主题之一。

    衣向东在这方面努力和成绩是令人瞩目的。他擅长故事情节的营造，他的小说情节看似简单平淡又似复杂紧张，看似巧合又似不巧，看似合乎情理又似不合情理，颇能扣动人的心弦。但最能打动人的还是他笔下那些卑微渺小的个体生命，所展示的人性温馨的理想。

    《爱情西街》这篇小说如是，《爱情西街》小说集里的其他小说亦如是。

    爱情不是一段西街的旅途，两个人在街隅相遇，相知，相偕，相爱，走到街尾时爱情已消失，最后唯余无尽的忧伤。

    这些所谓的“爱情”，与西街、与遇龙河无关。

    唯有那些不经意间闪烁的温馨美好的人性，永远随着皎洁月色之下诗情画意的遇龙河之波，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