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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阳光的天空也有云( 10---12 )

(2007-07-12 08:25:39)
分类: 小说
 

                                    10

第二天,致远很早就到了办公室,没想到陈琳比他还早。致远看到正在搞办公室卫生的陈琳,怕自己的脸色再让她看出来,就故意笑了笑,说真早呀。

陈琳说,一个人在宿舍呆着无聊,不如早点来办公室。

陈琳又说,昨天晚上咋样?看样子风平浪静了。

致远苦笑一下,摇摇头表示一言难尽,说现在是越搞越乱了。陈琳笑了笑说,一定是你放不下架子。致远说不是的,是因为我借钱帮助一个女孩子,她就猜疑了,猜疑我跟女孩子……唉,不说了,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

陈琳急忙说,你呀也别跟我说,我不想听,家庭的这些事,跟谁说也没用,谁也帮不了你,说出去反而让别人当成笑料了,你说呢?

致远点头,心里又是一热,觉得陈琳这女孩年龄不大,却挺懂事。他并不知道,陈琳是从心里不想知道他的事情,陈琳担心自己知道了之后,就会在金处长的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都暴露给了金处长。没办法,当她面对金处长的时候,就显得惊慌失措,她多么希望致远能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呀。

但是,致远却没有对她有一点儿怀疑,他说:“我不是就跟你说说嘛?还能跟谁说去?”

陈琳叹了口气,致远对她的信任,让她感到内疚,她很复杂地看着致远,一副无奈的神色。致远就被她的模样搞得莫名其妙,说小陈你怎么这个样子了?瞧你小小的年纪,就心事重重的,这样容易衰老的,知道吧?

陈琳扭过头不去看他,说:“你最好连我都不要相信。”

致远对陈琳今天的情绪,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把这事忘记了。他知道现在的小女孩子,总爱说一些看似很深奥的话,做一些看似很现代的事。

致远心里想的是王琨的事情,猜测王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王琨没有说出来,一定是不好说出口的事情了。

到了半上午,副处长房诗宏打电话,叫致远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他正在起草一份材料,让致远一起帮助出个点子。两个人研究完材料,致远就要离开,房诗宏说你上午没什么事情吧?没事慌着回去干啥?再坐一会儿。致远就不好意思走开了,跟房诗宏随便聊了几句闲话。

致远很早就感觉到了副处长房诗宏对自己的关心,而且者关心是真诚的。房诗宏知道致远很善良,就是太爱面子了,担心他跟着金处长跟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房诗宏就多次提醒过致远,说不能把自己的前途押在哪一个领导身上,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对哪一个领导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致远明白房诗宏的意思,但是他无法远离金处长,他并不是特意去拍金处长的马屁,有些事情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金处长给他安排事情,他能不做?金处长出去活动带上他,他能不去?有一段时间,房诗宏也曾经想把致远拉到自己身边,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利用致远一个同学的关系,频繁地请致远出去吃饭,或是参加活动,但是致远始终没有远离金处长。

当然,对于房诗宏的意图,金处长很容易就察觉到了,有一次金处长很郑重地跟致远谈了一次话,谈话完全体现出上下级之间的关系。金处长说:“王致远,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脑子聪明,能写一手好材料,还能组织活动,说话风趣幽默,有嘴上的功夫,这正是我们宣传部门的人应该具备的素质。”金处长看了看致远的表情,接着说:“你现在的缺点是还缺少工作经验,缺少政治头脑,一个好的宣传部门的干部,必须具有敏锐的政治头脑,始终把握政治方向。”

对于金处长的话,致远是似懂非懂,所以不好表什么态。金处长对他讲了许多人生经验之后,给他指明了方向,说:“你现在不是最想早点儿分到房子吗?按正常的排队,你什么时候能派上?如果你走的路子比较正,过个一两年,争取提升科长,就可以提前分到住房,你说对不对?”

说到房子,致远不能不动心了,他急忙点头,说对对,我就是怕自己没这个能力,希望金处长多指点。致远明白金处长说的“路子比较正”的意思,就是跟着他金处长跟紧了,別朝三暮四地想靠拢副处长房诗宏。严格地说,致远不是特别想当官的人,但说他就是不想当官也不对,当官不仅与许多个人利益联系在一起,致远觉得,当官也是对自己价值的一种肯定。

因此,在致远心里,当官还是他奋斗的目标的,他的工作自然非常卖力,始终紧密地跟在金处长后面。但是,对于副处长房诗宏这边,他也没有明显地冷落,平时对副处长也很尊敬。有时,金处长很想让致远把矛头直接指向房诗宏,让他在会议上或者一些公开场合给房诗宏一些难堪,但是致远一直没有这样做。有几次,金处长策划要给房诗宏设置圈套,也被致远劝说罢休了。

房诗宏知道作为一个部属,如果夹在两个有矛盾的领导的当中,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并不因为致远没有站在自己身后,就对致远有什么看法。他是很少批评致远的,目的是要给他减轻一些压力。这一点,致远心里也很清楚,因而就更感激房诗宏,觉得房诗宏是一个肚子里能够跑开船的男人。

这天上午,房诗宏跟致远聊天一直聊到了中午饭的时候,房诗宏就说,我们一起出去吃牛肉面吧,旁边新开了一个新疆的牛肉面馆,听说不错。致远笑了说,算啦副处长,就别出去了,说不定金处长中午又要找我打牌,万一找不到……房诗宏立即明白了致远的顾虑,说好吧不去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两个人都会心而又苦涩地一笑。

果然,金处长中午找致远去打牌了。在牌桌上,他觉得金处长说话的味道不对了,经常冒出一语双关的话。致远还是和金处长配对,他们打3的时候,金处长摸牌摸到了一张梅花3,甩手亮了出来。按照他们“双升”的规定,如果別人摸到两张其它花样的3,比如两张黑桃3或者两张红桃3,是可以“造反”,改成黑桃或者红桃的主牌。

李三看到金处长满面笑容,估计金处长手中摸去不少的梅花牌,就说:“金处长别得意,你以为它就是领导了?”

李三说的“领导”,当然是指的梅花3牌,这是他们牌场上对亮出来的牌的特定称呼。李三的意思,他可能摸两张别的3改了主牌。

金处长立即接过李三的话,说你怎么就知道它不是“领导”呢?如果翻不了船还是“领导”,你还不得听它的?

李三听了金处长的话,并不明白金处长的弦外之音,就傻乎乎地笑,说管什么是“领导”都无所谓,我有一手好副牌呀,我跟你拼副牌。金处长嘿嘿笑了,说你呀李三,想打副牌的主意,副牌毕竟是副牌,靠不住呀。

致远暗暗抬眼看了看金处长,金处长也正暗暗地瞟他。很明显,“副牌”指的是副处长房诗宏。致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觉得金处长心胸太狭窄了,自己只在副处长屋子呆了半个上午,你金处长心里就不舒服了,我们以后怎么跟副处长配合工作?总不能连话都不跟副处长说吧?

这个时候,致远仍然没有想到陈琳那边,他只是把原因归结到自己上午去了副处长的办公室。

致远心里乱糟糟的,打牌的时候就出了几次差错,结果最后他和金处长输给了李三那边。这是很少有的事情,李三显得很兴奋,对金处长说:“看来黄金搭档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金处长笑了笑,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说:“让你们也过个年,高兴高兴嘛,再说了,王致远最近没心思打牌,对吧致远?”

致远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事,这两天我老婆跟我瞎闹腾。李三急忙问致远,说你老婆跟你闹腾?怎么搞的?是不是你有了情人被老婆抓住了?致远就在心里骂李三,骂他那张乌鸦嘴。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我倒希望真有个情人,可惜那些适合做情人的女人都被你们这些情种瓜分完了。”

正高兴的李三,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快到了,就要求晚上下班后再打一局,说要趁热打铁,彻底把金处长和致远打垮。金处长笑着摇头,说今天下班后要早点回家,家里有点儿事情。     

这个下午,致远显得心事重重,他一直在考虑金处长中午打牌时说的话。

快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他犹豫了一下,觉得雅兰那边正和自己僵持着,下班不回家反而容易引起她的误会,就一再推辞,说自己晚上有点小事。但是朋友不饶不依,说无论他有什么事都要参加。

没有办法,有些非常熟悉的朋友就是这样蛮不讲理。致远下班前就硬着头皮给雅兰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致远这样做,不仅仅是告诉雅兰晚饭不要等他,他给雅兰传达了一种信息,就是他很在意雅兰的存在,他把夫妻之间的那些磨擦都淡化了,把自己放在一个谦和的位置上。

雅兰说:“随你的便,我能管你的事?”

雅兰也只能以这样的口气话说,她不可能立即热情起来,完全忘却了那些争吵。不过,她的口气毕竟松软了很多,在说“我能管你的事”时,用的是责备和反讽的口气。于是,致远就放心地去与朋友聚会了。

 

                                  11

致远和几个朋友在一家火锅店涮羊肉,刚开涮不久,突然接到了金处长妻子的电话,金处长的妻子说:“致远,金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致远没有立即回答,他感觉金处长妻子的问话有些不对头,就反问道:“嫂子,找我们金处长有事呀?”

金处长的妻子气乎乎地说:“我问你,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在一起让他接电话!”

“噢,金处长刚去厕所了,一会就回来了。”致远说。

“你们在打牌?”

“哦,打牌……”

电话那边停了停,似乎考虑了一下才说:“好吧致远,一会儿他回来了,你让他给家里回个电话。”

金处长的妻子放了电话,致远就愣在那里,心里想,金处长去哪里了?不是说今晚下班回家有事么?致远琢磨了半天,想给金处长打手机,又觉得不妥,如果金处长知道妻子给他打过电话,金处长以后就会把他列为重点防范对象。致远想了想,还是不给金处长打电话好,免得引火烧身。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金处长的妻子又打致远的手机,问金处长回来没有,致远说回来了,又说:“金处长那边有点事情,我跟他说你来电话了,他说一会儿就回家。”

“行了致远,你不要骗我了,你知道他和李红在一起是吧?”

陈红是金处长儿子的幼儿老师,致远见过这个女孩,很内向。金处长为了自己的儿子在幼儿园得到很好的照顾,专门请李红吃过饭,经常给李红送礼物,一些礼物还是让致远送去的,致远不相信金处长跟李红之间会有什么事情。

致远摇了摇头说:“你看嫂子,你想哪里去了,我真不骗你,金处长和我在一起……”

致远没说完,金处长的妻子就打断了他的话,说致远,这些方面你最好不要帮金山,你天天和他在一起,许多事情你都知道,如果真心想帮他的话,就劝他不要和李红搅合在一起,也算我求你帮我的忙了。

金处长的妻子之所以对致远说了这番话,是她太相信致远了,也被金处长和致远表面的那种亲密关系迷惑了。金处长出差到外地,总把家里的钥匙递给致远,家里的许多事情,都让致远跑前跑后,比如去幼儿园接孩子,比如家里的下水道坏了,等等。致远去家里,金处长的妻子也没有把他当外人,从来不照呼他喝水吃水果什么的,他自己想用做什么就找什么,完全当成自己屋里的人了。有一次单位分了两箱苹果,致远给金处长家里送去,正好遇到金处长的妻子下班回家。这女人进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衣服换了,然后去厨房做事。她一边告诉致远把苹果放到阳台上,一边脱了上衣,去衣柜寻找要换的衣服。她走到衣柜前,突然从衣柜大镜子里看到自己粉色的内上衣,才突然想起致远,她就“啊呀”地叫了一声,慌忙随便拽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身后的致远看到她的这种惊慌和粗心,觉得好笑,就抿着嘴笑了笑,笑得很自然也很温馨。

金处长的妻子虽然红了脸,但很快也就稳住了慌乱,嗔了致远一眼,说道:“我每天回家都习惯了这样,你笑什么笑……”

致远仍旧不说话,去忙他的。当然,这时致远的心里不会清静如水的,这女人饱满的身子是要让他分一些心思,去想一想与身子相链接的内容。他想,这女人很风韵,身子挺韧实呀。他想,金处长真真有福气,得了个好妻子。他想,这女人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知道她有过孩子了。他想……

这时候,金处长的妻子也在瞅着致远的后背,怔了怔,心里说致远这种男人,见了女人的身子能心静如水,没有任何反应,不多见,真成了频临灭绝的稀奇货色了。

金处长的妻子是学中文的,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部主任,应该说和致远还有一些共同语言。这女人的打扮和行事作风,完全是一位白领阶层的派头。

他们把一切都放在心里,因为有了这不算隐秘的隐秘,两个人之间显得更随和自然了。

现在,金处长的妻子把他当成知心人,打了电话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对他说了。后来,致远认真回想了金处长与李红的交往,心里突然闪亮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成了金处长和李红之间的交通员了。

当天晚上,致远多喝了几杯酒,回家时雅兰已经躺下了,但是一直给他留着门。他借着这点酒气,回家后直接进了雅兰的房间,也不管雅兰如何推挡挣扎,粗手粗脚地在她身上挥发了许多的酒气。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力气虽然用在雅兰身上,脑子里出现的确是金处长的妻子和幼儿教师李红的面容。

按照过去的惯例,他和雅兰之间有了一些不快,相互斗斗嘴,搞得各不相让的时候,他经常在夜里采取主动进攻,只要把她拿下了,过去的争吵就成了一笔糊涂帐,雅兰就会很自然地揽过他的身子,酣然入睡了。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他虽然在雅兰的挣扎中也成功地完成了所有的项目,但是雅兰似乎很愤怒,跟他的身体分开之后,随手给了他一巴掌,一句话不说,独自躺到一边睡去了。致远就感到很恼怒,有一种犯罪感,似乎自己强奸了她似地。

致远恨恨地看着一声不响地躺在一边的雅兰,满心的怒火发泄不出来,不由地使劲咬了咬牙齿。他觉得她越来越陌生了,突然间变得不可理喻。

他从雅兰屋子走出来,不小心一条腿碰到了一把椅子上,疼得他暗中呲牙咧嘴的,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脚踢翻了椅子。

客厅里就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这声音使整个房间陷入浓重的沉寂中。

 

                                  12

那晚上金处长的妻子没有猜错,金处长就是跟李红在一起,妻子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说跟致远在一起打牌,于是妻子很快把电话打给了致远。这一点金处长没有想到,他下班打牌是常有的事,他觉得妻子只是随便问一问,还不至于傻到为这事去找致远核实,把夫妻之间的一些事情暴露出去。

妻子等到金处长回了家,就气愤地对他说:“金山,你今晚跟谁在一起?我实话告诉你,我给致远打过电话了,你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金处长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就沉住了气,说道:“你这人,他们说我不在那里就不在了?他们是故意跟你开玩笑,考验你,你就当真了!”

金处长一下子把水搅混了。但是妻子心里是清楚的,她没有就此打住,她说:“金山,我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不反对你喜新厌旧,但是你如果真的跟哪一个女人厮混了,你就跟我明说,咱们各走各的路就行了,没必要整天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还挺累的。”

金山说:“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你不是让我去跟幼儿园的老师处理好关系,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吗?你要这样的话,以后幼儿园那边,你去应付好了。”

“我让你处理好关系,也没让你处理到这一地步!”

“哪一地步?”

“哪一地步你自己知道,别给我装模作样的。”

金山从妻子这句话里,听出妻子目前只是猜测他跟李红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证据,他就似乎懒得跟妻子多说了,就说:“好好,你说我到了哪一地步就到了哪一地步,我不跟你争。”

他完全拉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架势。

其实,金处长从心里还是惧怕妻子的,妻子各方面都不必他差,长得有气质,在单位很有工作能力,已经是出版社副总编的培养对象了,在仕途上不会逊色于金山。因此,她离开了金山,完全有能力生活,可能生活得更好。这一点儿,金山心里是明白的。

金处长知道妻子给致远打过电话,心里虽然很恼火,却又无法向妻子发泄,他躺在床上就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直琢磨到半夜终于琢磨出个办法,这才叹一口气,踏实地睡去了。

第二天,金处长并没有立即去问致远,他故意把这事冷淡了几天,然后在一次跟致远聊天的时候,似乎偶然想起了这事,就说:“哎,你嫂子有一天找我,还以为咱俩在一起,给你打手机了?”

致远一听金处长的口气,也就很随意地说:“噢对,是有一个晚上给我打手机了,我估计你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告诉她,怕她找你焦急,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打牌,一会儿就回家了,她却一定让你马上接电话,没办法,我就又说你出去办事了。”

金处长笑了,说:“你就能蒙事,这样她找不到我,还以为我去你干什么坏事了呢,你是故意整治我呀。那天晚上我告诉她我有事情,跟几个朋友喝酒,她不相信,怀疑我跟你在一起打牌不回家,你还当真说我们在一起打牌。”

“哎哟,我不知道……”致远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反正我因为打牌回去晚了,她没少闹腾。唉,还是没孩子好呀,你打牌回去晚了,雅兰从来不对你说什么。”

致远犹豫了一下,说:“有时也唠叨几句。”

这事致远很快就忘记了,但是金处长一直记在心里,他觉得致远是个聪明人,很容易推算出他跟李红的关系。这时候,金处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失算了,不该让致远看到自己跟李红在一起。

后悔之后,金处长就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制约致远的办法。他又想起了陈琳,想起陈琳说过致远借钱给一个女孩子的事情。致远为什么能借五千块钱给一个女孩子?他妻子雅兰为什么闹得这么凶?里面肯定有问题。金处长就把陈琳叫到办公室,让陈琳找机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陈琳犹豫了一下,说:“金处长,我又不认识那个女孩子,怎么能……”

陈琳这样说,其实是一种躲避的态度,她不想再做伤害致远的事情,但又不能明确拒绝,只能这样含糊地推辞。金处长还是听出了她的退缩,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只要你用心。”

金处长算定了,陈琳一定会去尽力的,因为她分配在即,正是表现自己的时候。

从金处长说话的口气里,陈琳听出了金处长暗含的威胁,她只能心一狠继续向前走了。后来,陈琳就找着机会跟致远聊天,故意把话题引到家庭中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上,聊到一些烦心的事情上,致远就禁不住把自己借给王琨五千块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实在太憋闷了。

从表面上看,雅兰好像忘掉了五千块钱的事情,其实她一直在心里推算着时间,推算着王琨应该从家里回来了,应该把钱还给致远了。一个星期后没有动静,她就感觉不太正常,对致远的猜疑就越来越重了。她觉得,致远应该主动说说钱的事情,但是致远却也似乎忘了借出去的钱,整天没事儿一样。雅兰就觉得致远太过分了,觉得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雅兰越是不过问王琨是否还钱的事情,致远心里就越慌张。他给酒店的同学打电话,问王琨回来没有,同学说没有,说好像不会回来了,宿舍的其她女孩子说,王琨的东西都带走了。致远一惊,慌忙问:“你知道她的住址?”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致远有些焦急地说,“她去你那里上班,连个登记都没有?”

同学在电话里笑了,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你说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根本没有仔细了解她的底细,问多了,你还不生疑心?不担心我夺你所爱?”

“什么呀别胡说了,跟她一个宿舍的女孩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

“怎么?你找她有事?”

致远愣了愣,说道:“没什么大事,想问问她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没有,她没回来就算了。”

致远放下电话,才感觉头上冒出了汗水。他不想让同学知道借钱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当作笑料,到处传播,到最后会演绎出很多故事,把他和王琨搅合在一起制作成桃色新闻。

直到这个时候,致远还是不愿相信王琨会一去不复返,他无法把她纯真的面孔与欺诈联系在一起。再说,王琨有的这一份好工作,她上哪儿去找呀?她不会因为五千块钱丢了这份工作的。他甚至想,过不了几天,王琨就会给他打电话,即使不能立即还钱,她也会说明白原因。

在这样的心态下等待了大约一个月,致远觉得应该跟雅兰说一说这件事了,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他就在雅兰面前,婉转地说到了钱的问题,说他正在想办法跟王琨联系,同时说了王琨这份好工作对王琨多么重要,王琨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钱丢了这份工作。总之他是让雅兰放心,他们的五千块钱不会丢失了。

既然致远主动提到钱的事,雅兰也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她说:“如果你没什么把柄握在她手里,这笔钱该要还得要,我们凭什么让她白白拿走这么多钱?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不过如果你觉得因为这笔钱会惹出许多麻烦,那就算了,破财免灾。”

雅兰说完这话,就去观察致远的脸色,看他有什么反应。致远已经意识到雅兰在试探他,试探他跟王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羞恼,发誓说:“你放心,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觉得她挺单纯的,一个人到北京不容易,想帮帮她,会有什么麻烦?如果她真的骗了我,我会像你说的那样,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钱给你回来,行了吧?”

致远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话又出了问题,你怎么知道王琨单纯?到北京打工的许多人都不容易,你为什么只帮她一个?看来这事越解释越复杂,干脆现在什么也别说,等到王琨还了钱,一切就了结了。

“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等你见到她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致远对雅兰说,又似乎是安慰自己。

雅兰挑了挑眼皮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是给我追回钱来?要是这么说,行,我不管,这钱你爱追不追,你觉得自己很有钱就使劲给别人。”

雅兰的话很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致远扭了扭脖子想跟她争论几句,但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没办法呀,自己现在没嘴说话,五千块钱在外面漂着,你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把窝囊气咽进肚子里。

于是,致远就天天期盼王琨的突然出现,过了一些日子,他开始在心里请求王琨了,说:“王琨呀,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可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出来给我老婆解释一下……”

一晃又去了半月,王琨始终没有出现。

这样的一种心情,致远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对人诉说委屈的渴望。

“你说,人总得讲点儿良心是吧?我这样信任她,她能欺骗我?”致远对陈琳说。

陈琳叹了口气,说王老师你怎么这样糊涂?见了一面,就凭着她脸上的单纯你就信任了她?陈琳说:“你不要抱有幻想了,所有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诚实,这世界就太平了。”

致远对陈林说:“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不管怎么样,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别的我倒不怕,就是怕别人瞎猜测。”

陈琳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致远对陈琳诉说完与王琨的事情,心里确实轻松了很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琳当天就把他和王琨的事情告诉了金处长。再过一些日子就到了毕业分配的关键时候了,陈琳真的很渴望分到政府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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