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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坐下来看小说吧----转贴旧作<小镇邮递员>[ 1 ]

(2007-04-14 16:37:50)
分类: 小说

   很抱歉,这几天博客很乱,尤其进来很多陌生人,在我的房间随便走动,随便大声喧哗.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突然想起童年的时候,我的父亲喝醉了酒,很多人涌到我家里看热闹.看热闹的人可以随便出入房门,东张西望,想喝水就喝水,在屋子里随地吐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家,成了公共场所. 而今天,我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恐惧.现在我想说,闲杂人员请走开吧,我开始打扫房间,让我的朋友们安静地享受文字.贴出一篇旧作,算是对朋友的歉意.]

 

                   小镇邮递员

 

                           衣 向 东

 

    玲从邮电学校毕业后,被分到五马镇当邮递员,她很无奈地对男朋友苦笑了一下,就去报到了。五马镇在距县城二十多公里的山旮旯里,那里的山路像鸡肠子一样从山顶耷拉到山根,又从山根挂上山尖尖。五马镇的村落就疙疙瘩瘩地拴在鸡肠子小路上,把细窄的路坠得愈加精瘦。本来玲是希望分到县城的,她的男朋友在县城财政局工作,为此她和男朋友都跑上跑下地活动了一番,却没活动出个子丑寅卯来。

去就去吧。玲属于那种能看得开的人,已经这样的结局了,牢骚和气闷有什么用呢?只是男朋友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叹息,让她听了心中生出几分空落感。

玲报到的第二天上午,她就骑着自行车去散落在山谷里的村子送报纸信件。说是骑车,其实是推着车子走的,自行车上驮了一摞沉重的报纸。这些报纸信件是昨晚被分到五马镇邮电所的,邮递员要赶在午饭前把它们分送下去。报纸信件都送到村长家里,然后由村长或是村长的老婆在大喇叭里喊张三李四去取信件。因为玲不熟悉山路和山路上拴着的那些村子,所以她走得很慌张,走出了满头的汗水。每到一个村长家,玲都要被惊异的目光审视一遍,然后回答是新分来的吧等等之类的问话,回答完后又慌着赶路,连喝水都怕浪费时间。

但是玲还是慢了,午饭时分,她才赶往最远也是最后的一个村子张店。刚翻上眼前的山坡,想站定擦一把流到腮边的汗水,坡顶却忽地上站起一个干瘦的老头儿,紧紧张张地冲着玲奔来。时值八月,阳光拥满了山谷,山野寂静而深远,瘦弱的玲,恐惧地愣在山谷的一团寂静里。

“有我的信吗?”老头说。

玲定了定神,问老头:“你是张店的?”

“是呀是呀,俺叫张满仓,等你两个钟头了呢。”

玲朝山下的张店张望了一眼,张店就在山根下,爬上山顶有二里多路呀,跑出这么远等信?玲疑惑地打量老头的时候,老头儿也在审视她。玲说没有,今天张店没有一封信。老头儿的目光就直勾勾地盯住自行车上的邮袋,半天才用力咽了口唾沫。他一定在等一封很重要的信,玲从他急巴巴的目光中肯定了这一点。

老头儿的目光从邮袋转移到玲的脸上时,他就突然笑了,玲惊奇他那憔悴而干瘪的脸上竟能开放出孩子般灿烂的笑。“你是新来的?”老头儿问。玲点点头,她发现老头仍仔细打量她,就忙推车准备赶路,却被老头儿拦住,说道:“你回去吧,俺把报纸带给村长。”

玲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仍旧朝前走。虽然只是几张报纸,但是玲毕竟刚上班,负责任哩。老头儿只好跟在她身后走,但是没走多远就气喘吁吁,渐渐地落远了。

“姑娘,俺叫张满仓。”老头儿在身后喊。

“姑娘,有俺的信别忘了给……”

老头儿蹲到路边忙着喘气去了。

 

回到邮电所,玲把遇到张满仓的事情跟老邮递员说了,老邮递员“嗨”了声,说你怎么不让他把报纸带回去?没事的,他常爬到山坡上等信,等他儿子的信,这人神经兮兮的。   

玲从老邮递员那里知道了张满仓的一些情况,原来他的年龄并不大,也就五十六七,因为年初得了一场大病,竟苍老了许多。张满仓的老婆十几年前就死了,他有个女儿嫁到了邻村,前年因为和婆婆吵架,一气之下喝了毒药,剩下个儿子在北京当兵,其他的亲人就没有了。据张满仓说,儿子在新兵连结束的时候,就被挑选到天安门广场上专管升国旗,已经升了十年了。起初村里的人信以为真,在新闻联播前,很注意地辨认从天安门城楼走出的国旗护卫队员,却一次也没有发现他儿子的影子。村里人都知道他有吹牛的毛病,比如别人地里的黄瓜才开花,他却说自己地里的黄瓜有大拇指粗了,你到他地里去瞅一瞅,那黄瓜的藤蔓刚爬上木架子,连花都没有。“能吹着哩,他村没有一个人信他的话,见他瞎吹就走开了。”老邮递员说。

不过,张满仓的儿子在部队当了五年兵被破格提干是真的,武装部那里有登记,但是他儿子提了干后的四年里竟一直没有回来过。

果然后来的日子,玲经常在山坡上遇到张满仓,熟悉了后,也就放心地把报纸交给他带回村子。只是一直没有他的信件,让他一次次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而玲就被他的这种失望和这种坚韧的等待感动了,很希望自己手里能有张满仓的一封信,于是玲也不知不觉地盼起他的信来,每天傍晚分捡信件时都很注意他的名字。

大概是盼信心切,张满仓一天夜里梦见儿子来信了,那信安静地躺在邮电所的桌子上,信皮上印着天安门城楼,四周闪着金光。他一激动就醒了,其时天尚微亮。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儿子一定来信了,于是穿齐衣服上了路,奔镇邮电所去。走走歇歇,歇歇走走,十公里的路走完后,邮电所刚好开门,他就火烧火燎地闯进去,对那个老邮递员说:“俺的信来了?给俺吧,不用你们送了。”

“谁说有你的信?”老邮递员莫名其妙地问。

张满仓理直气壮地说:“俺夜里做梦来信了呀?”

“你没做梦娶媳妇?”

老邮递员其实也就二十七岁,说话很不注意方式,一句话噎得张满仓说不出话了,他愣愣地看着老邮递员,仿佛还在梦中。玲觉得他走了很远的路一定渴了,忙倒了杯水给他,说大伯你别急,有信我会尽快送你的。他摆手拒绝了那杯水,神色黯然地走出邮电所。看着他缓慢移动的身子,玲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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