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文学谈之二）小说的广度、角度和密度     

                       衣向东

这个题目是王愿坚老师的。我进军艺文学系不久，我们的系主任王愿坚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堂课，主题就是这个。

时间是1989年9月7日。

王愿坚老师是我从小崇拜的作家，也是我父亲崇拜的作家。他的《七根火柴》，我和父亲都是在课本里学习的。

王老说：小说的广度，就是要对生活进行广泛开掘和提炼，即是对感受的清理。王老强调作家个人的独特感受——要感受生活有文学价值的东西，排除非文学的元素。

著名作家茹志鹃说，短篇小说就是作者在人所共见的生活中的在一些事物里。独独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

文学创作的本能就是发现。创作就是思想照亮了生活的行囊。

小说的角度，就是下笔的开端，构思的突破口，能够是你的人物经过特定的隧道，快速进入最能表现人物行为的环境。

我想,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所有的生活都是有价值的,但并不是说说有的生活都可以成为小说.有时候可能就是一句话,就能勾出你的生活积累.记得我去贵州凉风垭(在遵义附近)采访,住了两天,每天跟战士聊天\上岗,却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但注意,不是说我采访的那些东西没有,只是没有瞬间擦亮我的思想).就在我临走的那天早晨,我一边吃面条,一边跟一个小战士聊天.小战士突然说,我刚来的时候,站在隧道口站岗,每天都有一列火车从我的家乡开过来,车上的人说的都是我的家乡话,听到家乡的口音,我就想家,就恨不得爬上火车.

我当时听了,心里一震,突然有一种情绪灌满我的心田,让我想起自己当兵时那种思乡之情.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谢谢你小伙子,你给了我一篇小说.

找到了突破口,也就是在几分钟内,一个短篇小说在脑中迅速构思完成,这就是后来小说选刊转载的<乡音>.

小说的密度，即是小说的凝炼，是叙述与描写的密度。这里面有窍门，要它白，用墨摸，墨中取白；要它长，用刀割；要完整，砸碎它（砸碎取其一点）。

王老90年去世，很遗憾我没有跟他读书到毕业。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今天我细细琢磨，确实属于真经。感谢尊敬的王老。

(注:友情提示,加入我本人沙龙的朋友,我非常希望大家精心品味文字,尽量不要去凑一些热闹,不参与火爆的博客论战,保持我们圈子的纯净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