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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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是向往已久的沿海城市厦门。
这档行旅的倡导者是方建华先生,这几年来每逢高中同学相聚,他必然会宣扬厦门的美艳与博大。莆田是方建华的故乡,乡情更是一杯浓烈醇厚的美酒。久而久之,这些常年生活在黄土高原土地上的半老徐娘和油腻大叔们向往着南国风情,心里痒痒得不得了,于是,2023年十月底的厦门之行便提上了行程。
惬意的慢生活是人们向往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年近七旬的老梆子们,还能在腿脚灵便之际,多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该是多么傲娇和欣慰的事啊。
我们一行十多人乘坐的是一趟兰州发往厦门的绿皮火车,在西安生活的四人只好从兰州买好了卧铺票,等于给铁路额外多膏了一次油啊。上车已经快午夜时分了,摆好的酒菜就在卧铺车厢里,王博微醺躺倒了,方建华和葛志明举起酒杯,我和樊立肃只得硬着头皮灌下了一大杯白酒,嘴里喷着酒气返回车厢睡觉了。

翌日,火车途经洛阳,拐弯东南行,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奔驰在京广线上,窗外秋色正好,碧野连天,晴空万里,穿荆楚、过南昌、经莆田,晚上十点至厦门。
厦门给我们这些老年人带来的第一个惊喜是,凭着身份证就可以免费乘坐地铁,同行者啧啧称赞,不愧是沿海经济发达城市,做事就是这么攒劲,这么亮豁。乘坐的厦门地铁第二站竟然叫“天水”站,多么亲切的地名,大家止不住开怀大笑了。铁龙时而奔驰地洞,时而跃出地面,地上灯光与满天星斗交相辉映,宛若海市蜃楼一般仙境了。

第一站游览的是声名远播的鼓浪屿。
我知道鼓浪屿,自然是与早年听过歌唱家张暴默的《鼓浪屿之波》有关联: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屿遥对着台湾岛,台湾是我家乡,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茫茫,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应该指出的是,一首美妙动人的音乐往往能沁入到人心的最柔软处,北有哈尔滨的《太阳岛》,南有《鼓浪屿之波》,她对提高南北两地的知名度,达到了深入人心的显著效果。
鼓浪屿岛面积说大也不大,但是,鼓浪屿上的人文景点遍布其中,那些掩藏在绿荫中的一栋栋别墅,默默诉说着曾经的传奇故事。我们参观了独一无二的钢琴博物馆,面对着那些造型奇特款式各异的一架架钢琴,真的是令人谓叹不已。鼓浪屿是音乐之岛,也是钢琴大师殷承宗的故乡。我们漫步在林荫道上,仿佛那千回百转的钢琴咏叹调,一曲曲浪漫如泣如诉的美妙旋律,声声入耳,留恋其中。海天飞扬的音符是鼓浪屿的灵魂,依然诉说着厦门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樊立肃、葛志明、王兰、王博、苏秀玲、方建华、李西岐、李芸、徐小兰;前排左一常宁芳,左二邬延红)
厦门是一座海滨城市,此时此刻秋光正好,海岸风景,美不胜收······宝蓝色的大海环顾列岛,宣示着她的开放与包容;清澈近乎透明的蓝天白云,洋溢着她的热情和亲近;橘红色的夕阳西下,构成了厦门的浪漫与温馨。
面对人间仙境,留下美妙的身影,必将成为我们一行人旅行之见证。一拨老娘们爱臭美,邬延红、常宁芳、徐小兰、苏秀玲、王兰和中途加入的李芸,她们逢景就拍照,摆出各种美妙姿态,在秋阳中嘻嘻哈哈中展示着自我风采。

厦门城在海中,人在岛屿,漫长的桥隧相接,渔歌唱晚,椰风习习,风景如画,和谐共生······
晚餐是原厦门歌舞剧院王福立院长做东的。
王福立先生是甘肃音协原副主席、兰州音协主席、兰州大剧院方建华副院长曾经的同事,上世纪九十年代作为优秀人才被引进厦门歌舞剧院,他任团长多年,勤于本质,踔厉前行,使得原本在业内默默无名的厦门歌舞剧院名声在外了。一拨兰州乡党见面,王福立笑着用兰州方言问候大家道:“老哥老姐们,价你们都来了唦。”这一句土土的兰州方言,在座的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于是大家在一盘盘琳琅满目的厦门美食中交杯换盏了。

两箱酱酒是某软件公司的副总裁兼董事金伟先生空运到厦门的。
金伟先生出生在玉门,幼年随奶奶生活在上海,十岁前来到了兰州。赖于家底殷实及祖荫之庇护,解放前入学的清华工科生金老先生,成为新中国石油战线令人尊敬的老专家、老领导。金伟在兰州大气研究所工作几年后,于九十年代下海经商,一步一个脚印,成为某上市公司的老总。金总是个心胸敞亮的老板,他面对着自己的高中同学和老朋友们,总是慷慨解囊,舍得自掏腰包花银子让大家高兴。
第一次来厦门,当然要看一看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土楼”。
土楼的诞生,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自唐宋以来,来自中原的南迁人士拖家带口长途跋涉来到了重峦叠嶂、交通闭塞的山地地带,并扎根于此。初来咋到,他们面对着闽南人与潮汕人的矛盾、地方起义军与朝廷的对峙、家族之间的械斗、横行的盗贼、山区中不时出没的猛兽等不利因素,为了让其家族在此长期稳定地生存下去,他们沿袭中原的夯土建筑形式,结合当地的特殊地理环境,以极具想象力的魄力与智慧,建造了兼具居住与防御功能的土楼。
据学者研究,土楼产生于宋元,成熟于明末、清代和民国时期。土楼的形成与历史上中原汉人几次著名的大迁徙相关联。西晋永嘉年间即公元四世纪,北方战祸频仍,天灾肆虐,当地民众大举南迁,拉开了千百年来中原汉人不断举族迁徙入闽之序幕。进入闽南的中原移民与当地居民相互融合,形成了以闽南话为特征的福佬民系,辗转迁徙后经江西赣州进入闽西山区的中原汉人,则构成福建另一支重要民系——以客家话为特征的客家民系。

闽西南山区,正是福建原住民与客家民系的交汇处,地势险峻,人烟稀少,一度野兽出没,盗匪四起。聚族而居,既是根深蒂固的中原儒家传统观念与生存需求,更是聚集力量、共御外敌之现实需要使然。且以集居住和防御功能于一体且规模宏大造型各异的土楼,便应运而生了。
元末明初,元人退出关外,但沿海时有倭寇和海盗为患,烧杀抢劫,民不聊生,许多村庄防卫之模式,当以聚族而建土堡御卫之。明朝嘉靖之后,土楼才开始大量兴建。明末清初郑成功率军与清兵在闽南一带开展拉锯战期间,民间又建了不少土楼借以安生。南靖土楼的前身是唐朝陈元光开漳的兵营、城堡和山寨建筑相结合之形式,它是闽南地区在“外寇之出入,蟊贼之内讧”的特殊社会环境的产物。

教育立国。近代以来,厦门以教育发端,蜚声国内外。游览厦大,网上却预约不到门票。我们去的厦门集美学村,已有百年历史,由著名的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创办于其出生地。陈先生是近代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实业家、教育家,他创建了集美中学、集美大学和厦门大学,在中国教育史上写下了浓笔重墨的一页。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集美中学与厦门大学蜚声国内外,桃李满天下!
我们一行人沿着碧波荡漾的湖畔徐徐前行,一边欣赏风景如画的校园,一边感慨海滨城市的无限风光,满怀着崇敬之心,瞻仰了爱国人士陈嘉庚先生陵寝,深切缅怀并拜祭伟大的爱国者陈嘉庚先生!
厦门大学旁边的南普陀寺虽然规模不大,环境优美,香火盛行,修葺得非常精致,有不少善男信女盘腿修行,甚为虔诚矣。
登上胡里山墩台,睹物思人,哀叹不已,曾经世界一流的德式炮兵装备,清军却依然抵挡不住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原本虚弱的清政府被入侵的鹰犬们揍得满地找牙……原因呢?当然是戴红顶子的人领导力不行,吃皇粮的兵士们得过且过,再先进的武器装备也是瞎子点灯笼——白费蜡了。
时至霜降季节,厦门园林植物园里依然是艳阳高照,热浪滚滚,游人们短裤短袖,看不到丁点秋天的萧瑟意味。
身处雨林木风之中,满眼碧绿,草木葳蕤,兰花依附在榕树枝干上,甚为有趣;原本盆栽的仙人掌、形意拳之类肉肉的植物,硬是长到一两丈高,奇哉异哉!
期间,方建华先生的朋友李国盛先生和其亲戚黄先生为我们安排了两次酒宴,期间又获悉其父母米寿之喜。我书写一幅四尺整张“寿”字,祝贺黄老人家延年益寿,又为王福立等几位朋友写了吉祥文字,并赠送我的书,留下了一段佳话。
泉州是著名的侨乡,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元时一度成为世界第一大港,人文景点很多,现今品牌之都,属于经济发达城市。
我们先去了开元寺,始建于唐垂拱二年(686年),布局线自南而北依次铺开,拜庭两旁古榕参天蔽日。这是福建最大的佛教寺庙,也是天下禅宗的四大丛林之一,寺内有着宏伟古朴的建筑物和佛教文化遗产,东西矗立高耸入云的两座仿木构八角楼阁式石塔,与大雄宝殿成“品”字型布局,虽历经明万历年间八级地震和多次台风来袭而依然屹立不倒,见证着华夏民族的建筑奇迹。泉州是近代文化巨匠和高僧弘一法师的圆寂之地,开元寺内的弘一法师纪念馆,资料详实,陈列了李叔同这位艺术全才波澜壮阔的传奇一生。

走出开元寺,我们漫步走过千年西街,人头攒动,磨肩接踵,美食香味扑鼻,眼前充满着闽南风情的人间烟火气。传说中的福建方言复杂多变,我们深有体会。譬如厦门说“到了”,发音是“gaowa高娃”,泉州却是“daolao倒老”,似乎与兰州方言有点接近;南靖人说吃饭叫做“jiabeng驾崩”,一天说三次,吓人不?!厦门人说“下车”是“liuqia柳掐”,唱歌一样,蛮好听的。
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去福州的三坊七巷,古色古香,保存的非常好,店铺林立,游人如织,南腔北调的旅人穿梭其中,兴致甚高。老夫在不经意间发现,坊巷间不少店铺门脸前的对联挂反了,出于礼貌,对其中一家店铺主人提醒了,她却说我们这里特别讲究风水,轻易不能挪动的。哎,鸡对鸭讲,枉费了老夫不少唾沫啊。

据说,厦门是一个很治愈的城市,海滨城市的美真的是无法形容,这里不止有蓝宝石色的大海,还有满天橘色的夕阳,以及这个城市独有的浪漫与温馨。厦门人与海和谐共生,海平面可以忽略不计。当北方进入秋末初冬之时,厦门依然是秋阳高照,舒适宜人。厦门干净整洁,市民热情待人处事,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道路交通信号时间间隔过长,公交车上很少见到礼让老年人和抱小孩的妇女。当然,这种现象全国各地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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