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伯奔吴,他还带去了养蚕缫丝技艺
——《周原笔记》之四十四
李西岐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开始养蚕、缫丝和织绸的国家,汉族劳动人民是首先发明并大规模生产使用丝绸的民族,其制作的丝绸制品深受西方上层人士的追捧,由此开启了世界历史上第一次东西方之间大规模的商贸交流,史称“丝绸之路”。
关于养蚕的起源,却至今仍争论不已。其实,早在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我国人民就已经知道养蚕织丝了,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则早有了“丝”、“桑”、“帛”等字样。《尚书•禹贡》载,在大禹统治中国的时候,是按各地土地的出产来确定贡赋的。当时的兖州、青州、徐州、豫州,东至山东半岛,南到江淮流域,都种桑出丝。他们的贡赋,除了丝之外,还有用竹筐装着的彩绸。
螺祖是传说中的北方部落首领黄帝轩辕氏(公元前2550年)的元妃。据《隋书。礼仪志》记载,北周(557——581
年)尊螺祖为“先蚕”(即始蚕之神)。《通鉴外纪》载:“西陵氏之女螺祖为帝之妃,始教民育蚕、治丝茧以供衣服。”《路史》则称:“伏羲化蚕,西陵氏始养蚕,故《淮南蚕经》云‘西陵氏劝蚕稼,亲蚕始此’。”
上述说法在宋元以后开始盛行,直至本世纪五十年代,中外有关文献在涉及我国养蚕起源问题时,几乎都是赞成以上论点的。1926年,我国考古工作者在山西夏县西阴村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到割得很平整的半只蚕茧。国内外学术界有人借此把这半只蚕茧与“螺祖始蚕”之说互相印证,由此推定仰韶文化时期黄河流域养蚕业的实际存在。这些美丽而动听的传说,虽然不足以作为养蚕、缫丝、织绸、制衣起源的论据,但它却至少说明,我国最早是用野蚕丝织造丝绸的,后来才改用家蚕丝。丝绸的出现比棉布要早得多,大约在上古时代,就有了原始的蚕丝利用技术。
从上世纪50年代起,史学界有不少人对“螺祖始蚕”说提出异议。历史泰斗夏鼐先生指出:“在华北黄土地带新石器时代遗址的文化层中,蚕丝这种质料的东西是不可能保存得那么完好的;而新石器时代又有什么锋利的刃器可以剪割或切割蚕茧,并且使之有‘极平直’的边缘呢?”(《我国古代蚕桑丝绸的历史入见《文物》1972年第2
期)这些异议和质疑虽然得到一些学者的支持,但远远没有得到所有研究者的赞同。
笔者以为,“螺祖始蚕”之说虽然出自后人的推想,而民间传说亦有它的合理性存在。但作为时代化身而言,早在黄帝时代我国已有养蚕业是基本可信的,颇具权威性的《中国纺织科学技术史(古代部分)》(陈维稷主编,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就持这种观点。对于夏鼐的意见,也有人发表反驳文章。例如,日本学者布目顺郎认为,在雨量极小的黄土高原,蚕茧完全可以保存四五千年以上。他宣称自己用薄的石片和骨片(模拟当时人的生产工具)进行试验,结果切割的蚕茧确实边缘平直。
长江下游地区一系列新石器时代遗址的考古发现,使有关养蚕起源的争论更趋复杂。1958年,浙江吴兴钱山漾出土了一批丝织品,经鉴定其绝对年代距今已有四五千年;1963年,江苏吴江梅堰出上了饰有蚕纹的黑陶;1977年;浙江余姚河姆渡出土了纺织工具组件和饰有蚕纹和编织纹的牙雕小盅(距今6000多年)。有鉴于此,许多学者认为,蚕纹在陶器和牙雕上的出现,表明了当时人类对蚕的认识程度以及蚕与人类的密切关系,蚕纹和编织纹以及纺织工具的一起出土,说明了蚕丝在纺织中的应用。
古公亶父从豳地迁徙而来,且将豳地成熟的养蚕缫丝技术也带到了周原大地上,周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们狩猎耕田,女人们采桑养蚕,缫丝纺织,蚕丝业已具有相当的规模。《诗经•幽风•七月》曰:“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若翻译成现代汉语:即春天里暖洋洋,黄骊鸟在欢唱,少女信手提小筐,沿着田间小路,兴致勃勃去采嫩桑。
太伯奔吴,不但带去了周原先进的农业耕作技术,更使养蚕缫丝技艺在荆蛮之地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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