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头
李西岐
七月的兰州夜晚,晚风习习。十点多了,街上的行人稀疏了许多。我和单位的几个同事,坐在大街旁乘凉。
一间不大的临街门面房,上面悬挂着“宁夏大饼”的牌子,门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将烤饼的炉子整理好,端出一盆清水来,洗起头来。汉子哗啦哗啦的撩着水,水珠儿飞溅,嘴里吁的吁的低声叫着,极惬意的样子。
我不由得扭头瞧了瞧。
汉子正把少半把洗衣粉抹到头上,两只手在头发里来回抠着,洗了好一阵子,他接着就用盆里泛着白沫的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淋洗着,末了,取出干毛巾来,揩干净了。
我心里不由得有点诧异,难道汉子不再用清水在漂洗一遍吗?
汉子脱下袜子,开始洗脚,然后洗袜子,最后将那盆“物尽其用”的脏水泼在大街上,关门歇息了。
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汉子一定来自宁夏南部的山区,那里常年干旱少雨,村民们往往要跑几十里路,才能驮回两桶昏黄的水的。那里的地名,许多都与水有关联,譬如“喊叫水”、“望水”等等。
我彻底地明白了。
汉子虽然来到了城市,但是节水的意识依然牢牢地坚守着,是从骨子里坚守的。尽管城市里的自来水实在是太方便了,龙头一拧,水就哗啦啦的流了。节约用水——可以说是他脑海里存储的祖祖辈辈遗传的节水基因,亦是与生具来的良好习俗。
水对于生活在中国大多数地方的人来说,不是个问题,但是,对于西部缺水的干枯地区而言,那可是比油还要珍贵几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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