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园苹果花
我站在窗前看下雪,却看见了怀斯的《苹果园》——光秃秃的苹果园,贝茜朝里面走去。里面有什么?我突然转过身来打开我的文件夹看库尔贝的《苹果花》。我急迫的想看《苹果花》,在这一刻,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了——那开得像热恋一样的苹果花,不是的!我一下子意识到——不是的。库尔贝的《苹果花》开得是他自己——他自己的男色、天才和寂寞。
怀斯的《苹果园》在下雪吗?是的。可怀斯为什么不具体的画雪呢?他是一个太会画具体,并会把具体画得极为精确的画家,然而他在这里没有这样做。其实,怀斯的那些具体的精确的画们,也并不像美术史所写的那样写实。怀斯的写实,包含着太强烈的非写实性。他的那种精神的惊动,或是潜隐在了精确的具体的下面,或是某个局部与某个局部的关系反逻辑,或是其他……
《苹果园》中的苹果树,没有开苹果花。怀斯以什么理由来判断它是苹果园,而不是别的什么园?只有那一棵离开了苹果园的清楚的树,可它也没有开苹果花。我是一个不会光靠树枝就能辩认树的人,尤为是苹果树——那是一个切实的苹果园吗?也许不是的。而是的:是画面上那并不分明的无数线条,那黑白的荒冷,那个命名。怀斯!就是这样叫我跟着他的认为而认为着:苹果园——于是,我就信了。我向来都是,喜欢谁就信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喜欢怀斯,更喜欢贝茜——我喜欢贝茜穿长大衣,穿靴子,挎个书包,把发粗的黄白色头发辫两个辫子,以及喜欢贝茜的裸体——这一系列的贝茜,都让我喜欢又望尘莫及。这让我忽然想猜测,他们在苹果园做什么了?以至于,怀斯才违背自己的一惯具体和精确,把苹果园画得这么飘渺。
因了贝茜,怀斯让那大片的寒冷的土地冷到了极致,依旧是《1946年冬天》等怀斯的画——都是充沛的那种冷,奔走的那种冷,爱着的那种冷。怀斯对冷的敏感和表达,在给予贝茜,也在给予我。太冷了的暖,太暖了的冷,交汇成一场又一场雪,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那个乡村开始下,一直下到了我的窗外。
来看看我!来这里。我是多么需要一场雪来看看我。
在这个冬日,库尔贝的《苹果花》漂在雪里面。
而现在的我,完全是其中的一朵苹果花的感受和样子。
怀斯的《苹果园》
库尔贝的《苹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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