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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个神经的问题

(2006-12-29 16:26:59)

生活是个神经的问题

 

张立勤

 

王尔德的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的亨利勋爵,没有他自己的故事,他像风一样在别人的故事中刮来刮去。换一种比喻,亨利勋爵更像是一个哲学体系。这个“体系”,浓烟一样罩在小说的上空,完全与习惯背离,又不无逻辑和新鲜的力量。亨利勋爵的话语,愤青、荒谬、可恶,而你又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亨利勋爵在叙述另外的一套“真理”。真理,有时候真的与对错没有什么关系,它是一种存在,一种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存在。在这部小说中,“真理”似乎等于亨利勋爵了,至少在男主人公道林的心里,亨利勋爵极具真理的性质。亨利勋爵在他的话语中存在着,在美男子道林的心里存在着,他存在的经典,败坏,而非同一般,从而确立了他在小说中的重要位置。

道林第一次见到亨利勋爵,就喜欢上了他。与其说道林喜欢他这个人,不如说喜欢他的话。亨利勋爵的话,超越了他的形象。他的话,是怎样的一种渗透与控制?它们像温度一样适宜于道林的皮肤与生命潜质。他说,“以感官治疗灵魂,以灵魂治疗感官。”“感情的好处,是领着我们走邪路。”“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一种爬行的意识里。”“过去,总是可以被杀死的,可以用悔恨、否认和遗忘把它杀死。但是,未来却无法对付”……

道林与画家霍华德是朋友,他为他做模特,他为他画肖像。自从亨利勋爵出现后,他们疏远了。道林向亨利勋爵走去,仿佛沿着一条古老的河床,一意孤行地流下去一样,他浑身上下冒着乌白色的泡沫,有一股血腥气直往上扬。亨利勋爵望着他的实验品,一个美仑美奂的道林——就是这样的望着,不意外,一点都不。

这是王尔德的察觉,他以生活是一个神经问题的“认知点”,悄然切入了自己的写作。疼痛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上的,都是通过了那些眼睛看不见的神经。我没有仔细想过,这一次非常想这么去想——那是一条最为微观的,又最为直接的接受外力的通道。它不为已知地在那里张开着,从来都是那样的张开着。亨利勋爵的话,烟雾一样朝那些神经涌了过去。人类神经的软弱可欺,恰巧在这儿表现为狂欢,它们为一个大脑的与众不同,不论它是善意的,还是可恶的。原来,有许多话语,生命都是挡不住的。因为,衰弱的神经,最易于受到话语刺激。

画家霍华德,爱上了这个绝美的男人,他们不是同性恋。道林让画家的才华与灵性,得以全部释放。霍华德在肖像中,画进了太多的自己,这话正确。一个画家,只有在作品中完成作为画家的一个自己。而霍华德的完成,却给予了道林一个发现。道林从这幅肖像中,意识到自己的惊世之美。随之,亨利勋爵说话了,“永远,那是个可怕的词。”是的,永远是不可能的。道林凝望着肖像中的自己,全身发抖,他害怕了。他想到了,过不了多久,这美貌,就会全部丧失。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让肖像去替代消逝,让自己永保美丽。

如果,小说停止在这一抽象的反应中。然后,道林去奢侈,去堕落和杀害朋友,我想我不会有话可说。而王尔德没有这么干,他也不会那样蠢。他在同一时间内,让道林的最初反应成为事实——肖像老下去,并担当起其所犯下的罪恶,道林保持青春和美丽。道林将那幅肖像藏了起来,在上面盖上一块厚布。道林每做一件坏事,肖像都跟着起变化,肖像的嘴角有了凶狠的皱纹,还有眼睛、眉毛、鼻子都变得狰狞起来。道林不敢去看他的肖像,而又想看,他想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了。他终日拿着那把存放肖像房间的钥匙,徘徊在两个自己之间。每当他打开那个房间,掀开那块厚布的时候,肖像都毫无例外地改变着什么,那么是一点光泽。于是,他愈加痛恨画家和肖像,愈加依赖于亨利勋爵。最后,亨利勋爵的真理,让他举起了刀子,刺死了自己多年的好友画家霍华德。

当向道林报仇或惩治他的危险,都消除了之后,他唯一的敌人,就剩下那幅肖像了。肖像变得更加的丑陋不堪。有一天,道林要杀死肖像,因为它记录了他过去的罪恶。道林举起了那把杀死朋友的刀子,朝肖像刺去。一声尖叫,穿透了夜晚,在伦敦回响。道林自己,倒在了血泊中。人们来到道林死去的现场,看到墙上挂着一幅主人精美的肖像,那肖像恢复了原来惊人的韶秀。画家霍华德的名字,与这幅作品一起被人们提及着,怀想着。

画家与肖像,一起触动着在场的所有的人们,也还会继续触动着今后能够看到这幅肖像的人们。这触动,还应该从神经进入,重复地进入,就像亨利勋爵当初进入道林的生活一样,那是同一个狂欢又私秘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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