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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之旅（03）：丽江，明天我在哪里等你

图文/秋水长天

    来到丽江已是第三天了，好像这座古城让人永远也不想离开。

    那天从昆明一路赶来，一路颠簸，一路于期盼、难奈与经受不住的迷蒙睡意中，一点点地向前，一点点也向着梦中的丽江驰去。山不断地更迭着，不断地向后夺路远遁而去，近十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在暮雨与夜色中来到了这座早已在我大脑里打上深深印迹的古城。

    在新城车站刚下车，就开始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四面八方的气息，同车前来的，语言不同，肤色也有相异，各自怀揣着对丽江的幻想而风尘扑扑地从远地赶来，下车之后，又各自在大雨刚停的寒气中，站在路边招手打车，然后纷纷消失在了零乱的夜幕里——也许，这些人都与我一样，不远处就是他们的梦想之所的吧？

    原来跟绍清他们联系时，他们就交代过我，这段时间来这里必须带上三样东西：一台好相机，一件厚点的外衣，一把雨伞。果不其然，一下车，一进城，一登上出租奔向他们早已帮我定好的客栈，就充分领略到这一点情怀了。坐落于高原山腰之上的丽江，雨后的空气无比清新，穿梭着有点浓烈的寒意，还好的是，到了客栈，遇到了老乡们，然后去那个小小的饭馆里用餐、喝酒，随着聊天的深入，随着酒兴上来，一切便又那么温暖了起来，寒气不断地远散开去……

    绍清他们给我订的小客栈在古城一处比较僻远的角落里，条件不错，干净而舒爽，而且网络信号很好，一切都如预想中一样，这是最令我高兴的事儿。

    第二天早晨是在一伙游客的吵闹声中惊醒过来的，虽然我很渴望像丽江人那样，睡到九十点钟再慵懒地起来，然后要紧不慢地打开店铺的大门。但被那些人吵醒后，就再也无法睡下去。于是一个人背着相机，向古城的深处走去。丽江的路，全是用雨花石砌成，不是很平整，在点点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洁净和清爽，路的两边，那些并不高大的古老的房子，沿路围成了无数深深窄窄的小巷，在那片神秘的土地上交错纵生，从这头探身进去，又从那头摇头晃脑地溜嗒出来。那些房子边，生长着很多不太高大却苍翠惹人的树木，还会有很多的藤类植物沿墙边流淌下来，有很多人家的门口，还会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花草，让我觉得自己这不仅是在一座古老的城市里穿行，更是在一个庞大的植物园里散步，惬意盎然。

    溪流穿过城里，沿溪而立的屋舍和商馆，就在那潺潺的溪水边留住了游客们的脚步和眼神，也拽住了时光舒缓的声音。我就这样，慢慢地在那些或动或静的光与影中徜徉着，搜寻着，真怕遗漏了些什么，错过了些什么。雨后的阳光，能让我感觉到很多从未有过的寂静，仿佛它们紧紧地将我包裹着，也许，这座古城本身就像禅音一般，让每一位游客的心灵在无声无息中宁静和松弛下来的吧。

    夜丽江无限休闲和迷散，在那些小桥流水之边沿，在那灯红迷漫的夜色之下，来自外地的游人就这样三五成群地聚在那小小的馆肆或酒吧里，或小声地闲聊，或慢慢地品酒，然后似醉非醉地听声线或沙哑或高亢的流浪歌手们，演绎带有浓重许巍风格的作品，一点一滴地开始沉到深深的丽江之夜中去。原来的喧闹，随着夜色的深入，慢慢变得平静；原来的狂乱，也随着频频举起的酒杯，慢慢地只剩下紧紧挨在一起的窃窃私语了。人们说，丽江是一个失去感情的世界，是一座属于艳遇的城市，这一点，不知道怎么去感知，也许只能从那些夜色深处酒吧里，人们迷乱的眼神中去感受了；也许只有那些酒兴所致，话题所引的不太能受自我控制的言语与动作中诠释了。但是，也许，那也正是人们在这个空寂的世界里，所能做到的最实在最急需的表达，和最能让人在除了感情之外最纯粹的获取了吧。在万般汹涌的今天，又还有几人能在被人们称之为最体面的时刻里，能给予自己或对方那么真诚的告白和那么虔诚而亲切的倾听呢？

    丽江，你这座充满着纯粹幻想以及在外物包裹之下裸露心迹的城市，我不知道你是一首宽广而深刻的排律，还是一阙舒散而缠绵的慢词；不知道你是一段内容苍老而节奏悠慢的摇滚，还是一曲满脸哀怨却内心真挚的骊歌；不知道是你是一篇永远让人去探究却永远无法明白的阳春白雪，还是一章真实可爱的下里巴人；不知道你是神仙散落在山腰上的一小捋故事，还是他们披挂的天边的一片纯静的霞彩。但我却真实地知道，你留住了太多的人，也宁静了太多人的心灵。在我似曾远离尘埃和远离纷乱的今天，突然被你牵引而来，不知道你这座城市，能给我带去什么，能在我记忆里停留多久。现在，我真实地知道，我终究要离去；我更知道，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会在回味着关于你这座城市里的曾经的人，曾经的事和曾经的时光，还会在远方永久地怀念和等待。

    只是，不知道，当尘埃将尽，心如夕阳老去之时，我该在明天的哪里等你……

 






































最后这一张是我入住的小客栈。

                                                         (此文已刊发于《杉乡文学》上)

注：本文所用的歌曲是丽江籍歌手靳松的《丽江云飞》，在此也向这位朋友表示真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