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与茫然

图/文/秋水长天

    假若是忙碌，可以承受；假若是关爱，可以铭记；假若是声誉，可以放弃。在流淌着的光阴中，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深深地回忆，也许，只有月光可以教会人面对一切。

    月色从来不变，阴睛圆缺不停地轮回，而被月色照过的脸，却慢慢地沟壑纵深，心灵也在月色的洗涤中，变得忽然和坦荡。秦汉是沧桑，唐宋是丰腴，而清代却只有一片疮痍，但它们都过去了，只在岁月的光晕中残留下一点忽微的记忆，只在月色飞翔的羽翼下留下一点无迹的风声。而我，在如白驹过隙的匆匆里，吮吸过时光的琼浆，但除了偶有一点点思想，又还留下什么呢？

    轻盈？茫然？

    也许在时光面前，本来就是不可以多去思考的。

    当生活的路途上，被自我的车轮辗过之后，那些横竖交错的辙印，早已读不出来去，早已读不出那时心里细若游丝的思想。历史，本来就是不可重复和总结的，特别是对于喜欢行进和飘荡的人而言。因为只要有远方，那便可永远风雨兼程，哪怕一次回望也只是带着畏缩的停滞，它对于来路早已失去意义。

    不知道还有谁还在遥远去看守着我，不知道还有谁在远方等我的到达。如果我知道，我就能去做到什么吗？显然，去想这些本身就是多么的无聊。

    只有那月，不管是阴睛，还是雨雪，也不管谁看不看到自己，还是那样静静地走着自己的路，即便不停地暗淡，也要不停的冰雪般皎洁，那才是真正的智者。

    于是李太白仰头大笑出皇城而去了，带着一把如月色般明亮的剑，带着一壶如月般淡定的酒和一身如月般光彩的诗。

    于是苏子瞻爽快地捡起一个团练副使的官名去黄州了，怀抱明月去读大江东去，去读但愿人长久的兄弟之情，去读赤壁去读承天寺以及石钟山。于是他的诗他的文他的书法，如月光奔泻在天地之间。

    还有曹孟德……

    是的，也许生活欺骗了你，但你一定不能欺骗生活。因为在天的远处，还有一双双如月的眼睛看着你。踌蹰也罢，激情也罢；懊丧也罢，勇武也罢。在生活的逻辑中，只有一条路是最明晰的，那就是如月般轻盈，如月般去行路，并如月般去眺望众生，才会在迷茫中找到最最可贵的突围。

    迷茫是迷茫者的通行证，轻盈是轻盈者的墓志铭。想得太多，苛求太多，所以迷茫；换一个角度，当一个愚笨者，便一切都了然了。

    曾无数次地在路上沉沉地睡去，也无数次在路上清醒过来，没有谁可以认定自己的命途，也没有谁可以否认自己的存在，如果硬要说到恐怖，其实恐怖早已不值得咀嚼了。

    期盼？还能期盼谁？

    在路上，很喜欢有一轮明月相伴，照耀着我，也照耀着别人；照耀着我周身，更照耀着我的灵魂。在轻盈与迷茫之中，我宁愿选择前者。